可能的就是從南線傾注全力來爭奪我們佔據的山嶺。
素來臺的輕騎兵軍實際上就是一塊石頭,狠狠地投在河面上,刺激元軍儘快做出抉擇,他們若退,則我軍乘勝前進,追而擊敗之,他們若進而攻我,則大合圍的形勢將成,又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殲滅戰!到時,文天祥的大軍從後面席捲而來,可能這裡的敵人一個都跑不掉。
小軍官答應一聲就去了,戰馬愉快地踐踏著乾裂的土地,把一叢叢的說不名字的小草掃倒,一根很不細的樹枝隨著一個戰士優美的揮動,刀光耀眼地閃了一下,那小樹枝嗖地飛起,在空中打了個美麗的旋兒,才憂鬱地羽毛一樣地飄落。
休息了一會兒,大家都有了精神,戰鬥中的緊張和過度用力的疲憊一掃而空,我們換了警戒部隊,把警戒線往外更加延伸了一些,然後都起來打掃戰場。
先用弓箭驅散了鏖集在屍體上的那些最不吉祥的那種鳥兒,它們象灰塵一樣地騰空而起,嫋嫋地盤旋成為一個壯觀的旋風,久久地留戀著。
許多元人的屍體已經被啄得支離破碎了,看來,這些小個子的鳥兒也無愧於它們的猛禽屬性。
我們犧牲的戰士全部放在大營的中間空地上,一個挨一個地擺放,整整齊齊,上面用撕爛的元軍帳篷破布遮蓋著,他們多數受的是刀和槍傷,也有極少數被敵人砍倒戰馬後砍成了血肉模糊。大約有十幾個失去了首級,戰爭就是這樣地殘酷無情。這近二百戰士在一個小時以前還是生龍活虎地跟在我們的鞍前馬後,現在,他們都已經壯烈殉國,成為忠貞不渝的英靈。
幾個戰士悲哀地守衛在旁邊,防止那些為了食物幾乎瘋狂了的烏鴉軍團的騷擾。
我們開始剝取元軍的盔甲,元軍的頭盔非常精緻,輕便堅固,是我們最想要的東西,他們的甲衣構造很簡單,就是兩片甲連綴成前後防護兩側鬆動的東西,中間在腰裡用寬暢的牛皮帶一扣,非常實用,上面打到肩膀,下邊攔到半截兒大腿,一點兒也不妨礙靈活機動的作戰。一般士兵的甲冑就這麼多,只有一些小軍官們才可能有護胳膊和護腿的部分,另外的更高階的軍官的甲冑更加精美了。
我們一邊剝著屍體上元軍的盔甲,一邊把他們移動到營寨前的壕溝邊上,壕溝裡本已經躺倒了許多被砍殺和射殺的元軍士兵,我們把他們也弄上來,象石頭磚塊和沙袋一樣毫不遲疑地壘到了壕溝上,用來增加它的相對深度,兩千多人的屍體處理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在這時候講人道主義是可笑的,就象是那個可愛的西班牙騎士和中國春秋時代的宋朝老公爵。
我漠然地努力著,熟練地把一個年輕元軍的甲衣解開,然後皺著眉把這個骯髒的傢伙抗到壕溝邊沿上的人牆,他身上的血已經凝固,但是大熱天畢竟使它還有流質,我的身上一下子就蹭了許多。
要整理這些屍體是很費力的。當我們的營寨中間剝落的甲衣已經堆成一座小山時,南邊用來防禦的壕溝邊也堆了一座小小的長城。
可能在現實的社會里誰也不會想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當然更不會,可是,在這裡,它卻毫不猶豫地成為真實。我還是始作俑者。
元軍的銅炮繼續在我的研究之中,我和劉存德一起探究,也有許多的將士們加入討論,最後的結論是:元軍的炮比我們的還好!它的口徑有一尺,內外的表面也光滑,甚至於連一點兒的暇疵都沒有,在製作上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元軍的大炮火藥也完全符合最科學的黑火藥配備比例。
“我們真是僥倖!”我感嘆地說道。
要是元軍不是過於慎重從事,把大炮都拉到戰場上和我們決戰的話,他們恐怕具有壓倒的優勢。
文天祥能和敵人相持這麼久也很不容易了。
“將軍!您看!”一個士兵在馬上高聲叫我。
我急忙跳上馬。在一片低矮的樹林的間隙裡,可以看到東邊不遠處一大片疏鬆的馬隊向著前方追趕,不久,他們就停滯了一會兒,然後再進,如此反覆之後,他們的身影就小得難以分清個體,連成模糊的一片顏色,漸漸消散在隆興城外不遠處的那些綠茵裡。
“侯爺,那一定是素來臺將軍追上了敵人!”
“哈哈,敵人一定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陣隆隆的炮聲傳來,好象在不同的地方遙相呼應,那該是隆興城的宋軍和元軍前沿的對抗了。或者說是宋軍開始了對敵人的猛烈進攻。
將士們一片歡騰。
西邊,還是一片起伏連綿的綠色原野和一些突兀的紅色的貧瘠的山峰。森林滋肆汪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