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回來了?”她將目光從床上那毫無生氣的少年身上收回來,投向自己年輕美貌的小徒弟,她有著匹配她絕色外貌的動聽聲線,但語氣冰冷,聽起來有一種不容冒犯的威嚴。
“我……我身體不太舒服,就請了病假……”儘管是事實,但白澄涓說起來實在沒什麼底氣,似乎對這女子有著深深的敬畏。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跑來這裡做什麼?”女子輕輕一笑,明明是惑人心絃的無限風情,看起來卻不知道為什麼讓人覺得涼颼颼的。白澄涓嘟起嘴,不依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他嘛,婆婆討厭!”
“那你來看吧,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看的。”被叫做“婆婆”的女子站起來,把床邊的位置讓給白澄涓,自己一邊往外走一邊道:“看過之後別忘了做完今天的功課。”
白澄涓悶悶不樂地答應了一聲,在她身後狠狠地關上門,然後快步跑回床邊,坐下來去看床上的少年。
昨天禹雲笛修見到的禹雲嵐是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現在的他則明顯安詳了許多,就象個睡著了的人,只是眉毛微微皺起來,似乎做著惡夢,又或者正在努力跟什麼做的爭鬥。他依舊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唯一跟死人的差別是他的體溫並沒有降下去,反而因為體內的某種力量讓他整個人如燃燒般發燙,連這狹窄的小屋子裡原本冬日寒冷的空氣也溫暖起來。
白澄涓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象現在這樣近距離又安靜地看過禹雲嵐了,她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禹雲嵐就常常這麼看著熟睡中的自己,禁不住湧起一絲小小的幸福感,但一看到禹雲嵐此刻毫無生氣的身體,煩惱又沒邊沒際地壓了下來。
“你看著他也沒用,有時間發呆不如到外面做功課去。”先前離開那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進來了,她手上拿著四把純銀打造的符文匕首。
白澄涓乖乖地從床上跳下來,看女子把四把匕首分別插在床的四角,問道:“婆婆。這是什麼啊?”
“禁制。”女子白了她一眼,手上捏個法訣,那四把匕首上的符咒便漸次亮起,隨即在禹雲嵐周圍張開一個方形光幕,將少年籠罩起來,白澄涓立刻就感覺不到那一直源源不斷從禹雲嵐身體裡湧出來的熱量了。少女有些慌,道:“婆婆,為什麼要把小嵐封起來?”
“他體內的靈力那麼強,再不封印住,還不把我這房子給燒了?”女子似乎覺得白澄涓這個問題是又傻又多餘,沒好氣地答道:“什麼事情一發生到他身上,你就糊塗了?”
白澄涓吐了一下舌頭:“我就是擔心嘛。”
“擔心什麼,擔心我會害他?”
“沒有,當然沒有,婆婆怎麼會害他呢。”白澄涓擠出一個諂媚的笑來,過去挽住女子的手:“婆婆啊,他什麼時候能醒呢?”
“我有說過他一定會醒嗎?”
“你不是說他沒死嗎!”白澄涓又急了。
“我是說他沒死,但我也沒說他還活著。”女子對自己這個徒弟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甩開她的手道:“中了啟靈咒的人,大部分都因為自己的靈力敵不過外來那股靈力,一瞬間就沒了命,也不知道他到底被哪個高人看上了。”說著看了一眼禹雲嵐,“象他這樣運氣好點兒沒立刻死掉的,也有兩種可能醒不過來:一是剛剛萌芽的靈力在與外來靈力抗衡的過程中消耗盡了,維持不了生命;二是雖然自身靈力高強,但他本人因為沉溺在運用這種新力量的過程中不願意醒過來,縱然靈識不滅,但身體卻會因為過長地停止生理機能而導致死亡——我看禹雲嵐大概是屬於後一種,哼哼,禹雲家的人不是一直自稱尚武嗎?就是這種人才最容易死了。”
“不會的!他不會丟下我的!”白澄涓顯然對婆婆的最後一句話很不滿意。
“是嗎?”女子卻輕蔑地看了一眼禹雲嵐,道:“你心裡也清楚他們這些草原男人最想要的是什麼——三天,如果三天他還沒有起來,你就準備給他收屍吧。”
“他是不一樣的。”白澄涓咬了咬嘴唇,把手伸進銀色光幕裡抓住禹雲嵐的手,感受著來自對方手上的那股燃燒般的灼痛,篤定地說:“他是不一樣的。”
少年騎士(十八)
翠屏山後山,竹林。
烈旭兒和蘇還錦一前一後默默的走著,無風時竹林很幽靜,只有兩個人踩在積雪上細碎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在耳邊徘徊。蘇還錦自然是跟著烈旭兒上翠屏山來找師父風若海的,但現在她微微有些後悔沒把紅衣衛隊的人帶在身邊——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靜謐的竹林中似乎一直暗藏著殺機。
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