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心地善良,本是好事,我們又怎會見怪呢?”文人笑了笑,說聲“告辭”便回身到隊伍那邊去了。他到馬車旁邊隔著車簾說了幾句,那車簾便被裡面的人輕輕拉開一條縫,露出一位少女精緻的側臉來,她秀髮披肩,跟外面的人一樣圍著紅圍脖,眉清目秀,只是不知道是舟車勞頓還是抱恙在身,一臉都是掩飾不了的倦容,但這不僅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倒增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關懷的獨特魅力。她向白澄涓這邊看了一眼,說了兩句什麼,便拉上簾子,一隊人馬往東南方向去了。
白楚瞳顯然是非常*於那少女的美貌,白澄涓斜著眼睛瞪了白楚瞳一眼,道:“人都走啦,還看。”
白楚瞳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哦,那我們也趕快去北村吧。”
白澄涓一催馬,“你明知道翠屏山上都不是好人,幹嗎還給他們指路?”
“翠屏山上都是壞人,但也未必對誰都壞,是不是?”
自三十年前草原大會烈家與禹雲家結下血海深仇之後,元氣大傷的烈家騎兵在家主烈無畏的帶領下遷上翠屏山,紮寨做了馬匪。白澄涓跟星風村其他孩子一樣,從小就接受“烈家沒好人”的思想教育,但還真沒見過烈家人如何行兇做惡,當下一聽也在理,轉而問道:“你說,最近草原上怎麼好像多了好多武林人士,該不會是為了草原大會來的吧?”
“當然不是了,你不知道?”白楚瞳一臉驚訝。
白澄涓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小女子年輕識淺,沒見過世面,哪會知道啊?”
白楚瞳這才知道她還在為剛才的事鬧彆扭,也不道歉,笑道:“告訴你吧,那烈家寨主近在給他那寶貝孫女籌備什麼比武招親,我看那些江湖中人,八成是為這個來的。”
“比武招親?那個烈旭兒?”
“對,就是那個跟你齊名的烈旭兒。”
也許是草原女子大多操持家務太過忙累的緣故,許多年來星野原上沒少出過名馬良將,卻幾乎不出美女,這一代卻一下出了兩個,一個是白族法師白澄涓,另一個就是馬匪小頭頭烈旭兒,有好事的人提起時,總愛把她們兩個連在一起談論比較,稱為“星野原雙嬌”。當下白澄涓對烈旭兒比武招親一事沒多大興趣,倒是一想到居然有那麼多江湖人士五湖四海地跑來參加她的招親,心裡就不免有些小小的嫉妒:“那烈旭兒成天在草原上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值得這麼多人跑來比武嗎?”
白楚瞳看出她的心思,好笑又不敢笑,咳了兩聲道:“那烈旭兒自然是沒咱們澄涓好啦,可你想想她師父是誰啊?當年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劍客、天音閣四大領主之一、無雙城城主風若海,江湖傳言風若海雖已經有了兩個弟子,但無雙劍一直沒傳出去,我看那些人為了烈旭兒來是假,九成九是為了那無雙劍來的。”
白澄涓聽了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一副“我看也是”的表情,隨即忽然想起要到北村找禹雲嵐的事來,叫一聲“糟了”,再不理白楚瞳,風風火火地打馬飛奔去了。
直到回了家,禹雲嵐仍沒想明白自己好不容易練成了龍突牙為什麼還會輸給柳蕭風,就算柳蕭風用的招數一樣,那至少也該是個平手吧?還沒等他想好,頭上的傷已經讓老楊伯包紮好了。禹雲嵐照了照鏡子,發現額頭上被纏了一圈白色繃帶,心裡很不是個滋味。老楊伯在他背後站起來,說;“二公子只是皮外傷,過兩天就會好的。”
“知道了。”禹雲嵐點點頭,“時候也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哎,二公子也早點休息。”老楊伯應了一聲,便轉身往房間外面走去。
禹雲嵐看他走路都有些吃力,猶豫著要不要去扶他——這老楊伯真的是老了,比禹雲嵐父親還大一輩,兩個兒子都在隨禹雲笛修征戰的過程中犧牲了,自己腳上也捱了一刀,治好之後就一直不是很靈便,戰後禹雲笛修把他接了過來,做了這禹雲宗家的大管事,他也心思縝密,真把這管家做得中規中矩的。大家對他是三分同情七分尊敬,都隨禹雲笛修管他叫楊伯,偏偏禹雲嵐卻尋思著自己要這麼叫似乎是亂了輩分,便擅自在前面加了個“老”字,以示區別。父母都罵他不懂事,老楊伯卻聽著喜歡,也就由了他去——這時禹雲嵐剛要站起來,忽然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一襲白影輕盈地跳了進來,張口便喊:“小嵐!”
少年騎士(六)
禹雲嵐還沒來得及答應,那白影卻又止住了向自己走來的步子,退回去攙住老楊伯,嘴裡還沒忘罵他:“臭小子!你受個小傷就了不起啦!楊伯腿腳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