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懂得她為何微笑,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待在用愛堆砌而成的城堡裡,是多麼幸福的事,好像所有的風暴都有人可以為她擋去。
譚曜旭趁著等待領藥的空檔走回長廊,看見她像個孩子般,眼眶殘留著淚光,小巧的鼻尖哭得紅通通的,脆弱的模樣令他回想起十三歲那年母親病逝後,一個和他有張相似臉龐的男人,將他帶來了臺灣。
長年以來的孤單寂寞,令他懂得她的無助。
他走向前蹲在她的跟前,輕聲問道:“傷口還疼嗎?”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抬眸觸及他擔憂的俊臉,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這麼說?”
“才一個地震就嚇得全身發抖,還把自己的腿弄成這樣。”她一臉歉疚。
他坐在她的身邊,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拭著她汗溼的額際,說:“你一個女孩子,遇到強震會害怕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伸手握住他溫暖的大掌,瑩亮的眼睛閃著淚光。“謝謝你陪在我的身邊。”
“小傻瓜,我是你的男朋友,當然要陪在你的身邊啊!”
“那你會一輩子陪在我的身邊嗎?”她害羞地垂下臉,把玩著他的手指。
“那要問你想用什麼身分讓我陪在你的身邊嘍?”他不答反問。
“你就是喜歡糗我。”聰明如她,當然懂得他話中的涵義。
其實無須過多言語上的承諾,在地震發生時,他第一時間送上關心,就已經深深地擄獲了她的心。握著他寬大的手掌,她感受到情感的嫩芽深植,在她心裡紮根、抽長。
“我是認真的,畢業後不要回新加坡好嗎?”他反握住她的手,溫柔地注視她,繼續說:“我知道現階段的我,根本沒有資格說那種會讓你過好日子的話,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給我五年的時間,我一定會成功的。”
她看著他,在他深邃墨黑的眼眸裡看到了那種寂寞、孤單的情緒。第一次,她意識到自身的重量,那種強烈被需要著的感覺。
“那你一定要賺很多錢給我花喔!”她毫不猶豫地答應,輕笑著。
“我一定會賺很多錢,讓你住豪宅,買高階休旅車接送你出門。”譚曜旭真心地承諾。
“我還要當上董事長夫人,手上要戴三克拉的鑽戒才行!”她大作美夢。
“好……唉,好膚淺的女人啊,我怎麼會愛上一個要戴三克拉鑽石的女人呢?”他捏著她翹挺的鼻尖,輕笑著。
“因為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嘛!”她甜甜地撒嬌。
他扣緊她的肩膀,將她攬得更緊。
兩人並肩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看著忙碌的醫護人員穿梭在長廊間,從擔架上將受傷的病患移上病床。
忽然之間,她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幸福,在最脆弱、孤單的時候,他總是能給她暖暖的安慰。
天母郊區的歐式別墅裡,殷仲凱踏出琴室,從菲傭的手中接過來自新加坡的越洋電話。
前天夜裡發生了大地震,他從睡夢中驚醒,連忙致電給獨自在家的顏靜晞,但是電話一直撥不通,因此他立即飛車趕到她的租屋處,卻只見她提著揹包坐上了譚曜旭的機車。
多麼諷刺的一幕,惡狠狠地撕裂了他的心,令他嚐到被拋棄的狼狽滋味,意識到他在她的生命裡,僅是一個多餘的角色。
他握住電話,聽見顏父焦急地追問顏靜晞的下落。他大概可以猜出,他們一定是從新聞播報中得知臺灣地震的訊息。很顯然地,顏靜晞肯定忙著和譚曜旭約會,忘了打電話報平安了。
『仲凱,我看了新聞,聽說臺灣發生了地震,情況還好嗎?』顏立峻急忙詢問。
“情況都還好,大家也都很平安。”
『那靜晞她還好嗎?你有她的訊息嗎?我打電話到她的租屋處,電話一直撥不進去,是不是壞了?』顏母搶過電話,急著追問女兒的下落。
“靜晞……她……”殷仲凱猶豫著該如何回答。
如果他坦誠顏靜晞和譚曜旭在一起的事情,那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如何呢?
『她怎麼了?你在學校沒見到她嗎?你們沒有一起上課嗎?』顏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一個星期我們學校放春假,全校停課,所以我們沒有一起上課。”
『那靜晞人呢?她好嗎?你可不可以去租屋處幫我看看她的狀況?』顏母哀求道。
殷仲凱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顏媽媽,我去過她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