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鼓聲響起,一下一下,節奏鮮明,緩慢有力地如同敲入心扉一般,她的身姿也隨著鼓聲伸展、旋轉,這鼓聲竟如同沙場的戰鼓,鉄焰彷彿看見漫天黃沙、萬里草原,耳邊似乎響起將士的廝殺聲、馬嘶鳴、金戈相交的蜂鳴聲。
隨著最後一下鼓聲,光束消失,大殿中一片寂靜,可那鼓聲似乎還留在心中,無法消失。
接著,如同起始般,殿中霎時燈火通明。
殿中一面大鼓之上,還是那名少女,赤腳立於鼓上,白衣長袖卻已不再,只有紅豔華麗的紅色絲緞裹於胸前,雪白的細瘦手臂、纖腰盡露;同樣紅豔華麗的絲緞長褲自胯間緊裹著曲線優美的翹臀,纖長的大腿,自膝下散開成擺,纖足雪白;同樣的人,同樣的豔妝,卻因這身奇特、大膽的裝束而盡顯狐媚妖異,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趙瑯都覺得熱血沸騰,不由感嘆這丫頭的大膽無畏,不過倒也大飽眼福,不想她除了琴技超絕、曲藝無雙,連舞技也這般超群啊!
大鼓四周,四名男子各立一處,白色衣裙,手執鼓槌,身旁兩面小鼓。
如絲媚眼兒掃過大殿,絲竹聲起,四名男子鼓槌輕揚,鼓點再起。媚赤足一點,敲響大鼓,纖腰輕搖,翹臀微晃,隨著樂聲起舞。
隨著鼓點漸急,媚的舞姿更加的張揚、火辣、香豔,看得群臣苦幹舌燥,熱血沸騰,從來不知女子也可將舞舞的這般柔媚似水,狂野似火。
同樣是鼓舞,前後差異如此之大,一個澎湃激昂,一個冶豔撩人。
樂聲息,紅影消,眾人仍久久無法自那熱舞中回神,仍眷戀著那抹火熱的身影。
待眾人回神,鼓已撤,殿中只餘古箏一架,琴凳一張,不消片刻,一抹藍色身影行至殿中。
正是先帝延攬的宮廷第一樂師,媚。這時的眾人才認出,眼前這有著一雙狹長鳳眼的她正是方才熱舞的那名少女。這才知道,她不但擅曲,更是擅舞。
媚坐定,懸腕,鳳眼微挑,對上鉄焰深邃的眼,他眼中層層氤氳,她竟看不清,看不透。
琴聲揚,歌聲起。
『當你握緊我的手,我決定和你走,經歷再多的挫折,也絕對不退縮;
當河流都倒流,我還在你左右,一直陪伴你到時間的盡頭;
就算有一天,天和地都會分離,也永遠不離也不棄,要和你在一起。
嗚……
為了你,我可以,因為愛你我只能愛你;
生命盪滌輪迴裡,你是唯一不忘的記憶;
真正的愛過,才算真正的活過;
愛你,從此絕不會放手。
不曾褪色的承諾,比永久還要久,痛過哭過也恨過,從未想放棄過;
莫問我要理由,愛就是我所有,今生來世你是不變的守候;
就算全世界,都要來與你為敵,也還要緊緊抱著你,淚不會掉一滴。
嗚……
為了你,我可以,因為愛你我只能愛你;
只要為你我願意,犧牲一切都不覺可惜;
真正的愛過,才算真正的活過;
愛你從此再無他所求』
除了趙瑯,眾人第一次聽到如此奇異的曲調,只覺新奇。趙瑯卻覺得媚的歌聲中沒了當初的情傷,多了份堅定無畏。
鉄焰則沉淪在這柔媚婉轉的歌聲之中,沉淪在她的眼波流轉之間,這樣的愛,這樣的情,義無反顧的堅定,如同誓言一般,深深震顫著他的心,“就算全世界,都要來與你為敵,也還要緊緊抱著你,淚不會掉一滴。”這是怎樣無悔無懼的情意!這世間,真的,有嗎……
“你就是去鐵家提親的樂師?”歌聲方息,上座的燕王開口了,她不喜歡鉄焰看著這小樂師的目光。長的這麼男兒氣,如何配得上鐵骨錚錚的鉄焰。
“正是,”媚站起身,走至階梯前,纖細的身子站得筆直,鳳眼直直對上燕王,不閃不避。
“你這小小樂師如何配得上堂堂鎮北將軍?”燕王的不屑盡露於言辭間。
媚輕笑一聲,看了一眼眉頭微蹙的鉄焰,轉回道,“原來鎮北將軍在燕王眼中只是個愛慕虛榮的勢利之人。”
“你……”燕王眉一揚就想發火,眼角睨見鉄焰微蹙的眉頭,硬是壓下怒火,冷聲道,“我已請旨皇上賜婚。”
忠孝王與鉄焰聞言一怔,薛統眼露輕蔑之色,大殿之上一片譁然。
“哼!”媚冷笑著。
“有何可笑?”就這種性子,還能萬人之敵,必定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