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球拉著他的手,“葵哥,你起來啦,不要睡在浴缸裡,而且你身上的傷也需要抹藥包扎。”
柳葵粗魯地抽回手,怒吼道:“我說不用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她呆愣了好半晌,眼眶慢慢地紅了,霧氣開始凝聚。
葵哥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從她的眼眶溢位墜落,柳葵的心一陣緊縮,他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看她傷心垂淚的模樣,“出去!”
她抹著眼淚掉頭走出浴室。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他才睜開眼睛,茫然地瞪著天花板,渾渾噩噩的腦袋完全無法思考。
不一會兒腳步聲又響超,越來越近。
她還沒走?柳葵又將眼睛閉上,腳步聲最後在他身旁停住。
他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手用溼毛巾輕輕地擦拭他的臉,然後是他的手和上身,即便臉上身上的傷口都傳來刺痛,他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一滴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的胸膛上,灼入他的心底。是小球的眼淚。
她為什麼還不走?!
孟小球垂著淚幫他臉上和身上的傷抹藥,她知道他在自暴自棄,她好害怕某一天會接到什麼不幸的訊息。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找回以前的葵哥?
一滴、兩滴、三滴……她滾燙的淚一次又一次地灼傷他的心,沉悶的氣氛讓他急躁的情緒瞬間衝破了界線,他霍地睜開眼,暴躁地揮手將醫藥箱打翻,裡頭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紅的、黃的、紫的……
“滾!我叫你滾,聽見沒有!”不要再來管他的死活。柳葵抓起昨晚沒喝完的啤酒,仰頭一灌。就讓他這樣醉死好了。
“不要再喝了。”孟小球上前搶走他手中的啤酒,一下小心踩到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唔。”她悶哼了一聲。
“把酒給我。”他伸出手。
“不要。”她將啤酒藏在身後。
“我再說一次,把酒給我。”他眯起眼,沉聲低吼。
她搖搖頭。
柳葵頭痛欲裂地扶著牆站起身,跨出浴缸,“你到底想怎麼樣?!”
“葵哥,你這樣酗酒很傷身體的,不要再喝了。”她踉蹌地退了一兩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他這時才注意列她踉蹌的腳步,還有由她腳底汩汩流出的那一道血紅,“你的腳怎麼了?”他的臉色難看得像個鬼。
“剛剛不小心踩到玻璃碎片。”她一直強忍著痛楚。
“為什麼不馬上說?你在逞什麼強?”他幾個跨步來到她的身邊,二話不說就將她攔腰抱起走出浴室。
“葵哥。”她輕呼了一聲。
柳葵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審視了一下她腳底的傷口,“你的傷需要上醫院處理。”他找了條手帕將她的腳綁緊,稍稍減緩血流的速度。
他回到浴室洗了把臉,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些,隨即拿了車鑰匙準備送她到醫院去。
抱苦她走向門口,門一開啟,赫然瞧見外頭站著兩個男子。他的臉色驀地一沉,不帶一絲溫度地問:“兩位有何貴幹?”
“荀哥、達叔?”孟小球感到相當意外。
“大哥,我……”較年輕的男子長得白白淨淨,眼底眉間漫著一股歉疚,見到柳葵臉上身上的傷,微微一愕。“大哥,你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柳葵抿著唇沒有回答。
一旁的中年男子立即介面道:“我們是來找小球的,你想帶她到哪裡去?”
“達叔,你別這樣對我大哥說話。”柳荀出聲制止宋建達毫不客氣的質問。
“小球的腳受傷了,我要帶她到醫院去。”柳葵面無表情地回答。
“為什麼小球的腳會受傷?”更多的懷疑在宋建達的眼神中表露無遺。
孟小球連忙出聲說明,“達叔,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碎玻璃,所以腳才會被刺傷,跟葵哥沒關係。”
“把小球交給阿荀,我們會送她到醫院去,讓她接受最好的治療。”宋建達努力控制自己想踐踏柳葵的自尊的衝動。
“達叔,不用了,如果大哥他要——”柳荀的聲音因為懷裡突增的重量而一頓。
不待他的話說完,柳葵旋即將懷裡的孟小球塞給他,“請便。”手裡的重量忽然一輕,柳葵不想承認自個感覺有點兒失落。
“不送。”他不讓自己有太多時間沉溺,退了一步將門關上。
“葵哥……”孟小球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