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李珣的目光又望向了天際極盡處,在這種空茫無目標的遠眺中,他淡淡開口:“這一次來,是向王爺世子辭行的!”
李信、李琮都是一震,李珣話中意味如此明顯,他們又怎能聽不出來?李信怔了一下,順勢改變了客氣而疏離的態度,極親近地道:“孩兒到哪裡去?是回山修道嗎?”
在得到李珣肯定的回答後,他不以為然地道:“入世修道也不妨事,你師叔貴為國師,身分尊崇無比,也不見對道法有什麼妨礙。呃,你這次要走,可是師門見召嗎?”
他後面的語氣有些古怪,李珣聽得清楚,卻笑而不答,揮揮袖子,真息過去,地面登時平整如鏡,然後才把顧顰兒放在地上,完全展露真容的她,不但讓李琮看直了眼,便是李信也怔了一下。
李珣掃過弟弟不怎麼穩重的臉,冷冷一笑,只做不知,轉臉向李信,同樣也恢復了兒子的身分,他道:“這位朋友身分頗為特殊,必須留在此處,還要父親多多照顧。”
李琮的眼神當即亮了起來,卻不知他神色變化的每一個細節,都落在李信和李珣的眼中。
李珣笑了一笑,不再說話,手上卻沒有停頓,而是在顧顰兒周圍,畫了一道又一道的刻紋。
尖利的碎石完全無法阻擋李珣的手指,他就像是在稀疏的沙地上抹畫,一直到全部畫完,他的手指上甚至連一點泥屑都沒有。
李信父子看著他在這裡“畫符”,都是一臉的迷茫。
直到這個時候,李珣才再次開口:“她就留在這裡吧,也許再過一兩天,她的師門便會來人……這裡的情形,瞞不住他們的!”
什麼情形?李信想多問一句,心中卻又一動,他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地面,那裡,無數細長的血色刻痕,便如同地獄中惡鬼的大口,猙獰醜陋,李信不會忘記,正是這樣的刻痕,一夜之間,捲去京都數十萬的生靈!
李信的呼吸一下子被卡住了。
這時候,李珣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打去本不存在的塵土,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李信的表情,臉上沉靜如水,偏偏就是這樣,才使得李信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這也達到了李珣的目的。
可以肯定的是,在今後一段日子裡,李信會用最謹慎的態度,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