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不捨得?還是根本就是懼了、怕了、離不開了?”
眾人被清溟突然暴發的脾氣嚇到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聽著清溟冷冷斥責。
“好啊!看來,這千多年來,大夥兒是被六師弟慣壞了!不錯,有六師弟在,你們在外折了面子,可以回來告狀,自有他為你們出頭。
“你們在外修行,無論是宗門大派,還是散修妖魔,想找碴的,都要掂量掂量,看著六師弟的面子,讓你們三分。將來,六師弟沒了,你們找不到靠山,心虛了麼?明德,你說!”
“天一劍”明德,是連霞七劍中,脾氣最火爆的一個,平日裡也多是直來直去,十分粗豪,此時一聽清溟點名,他古銅色的麵皮臉上立刻漲成了紫紅色,氣血上腦,便是上下尊卑也不大顧了。
“宗主是說俺仗六師叔的面子嗎?俺下山修行數百年,靠的可都是手上的劍,胸中的氣!便是有妖魔厲害,一時打不過,也是回山苦修,然後再打回去!俺也是有臉面的人,啥時候沒骨氣到要六師祖幫場子了?”
清溟微微一笑,也不理他,轉向明璣問道:“你呢?”
明璣此時神情已盡復舊觀,聞言燦然一笑:“明璣修行近七百年,斬妖除魔以萬計,數次死裡逃生,卻也未曾勞煩過六師叔半根指頭!”
清溟又問明如,如此一個接一個地問下去,室內九位二代弟子,都被過了一遍,其中說出的過往事蹟,雖都是沾唇即過,但點點滴滴匯在一處,卻是讓人氣血上湧,難以自抑。
“原來如此!”才看到一半,李珣便明白了清溟的手法,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
只此一舉,便將眾弟子渙散的氣勢盡數提起,可謂精采之至。
不過,畢竟鍾隱的飛昇似乎已成定局,如何處理鍾隱飛昇之後,帶給宗門、甚至通玄界的各種勢力消長,才是現在最應該做的吧?
李珣看著周圍十幾張微微漲紅的臉,好笑之餘,忽然莫名其妙地覺得,其實,有這種氛圍,也還不錯。
便在此時,外面文海恭聲道:“天芷上人請宗主去光極殿議事……”
頓了頓,他的聲音又低了兩分:“妙化宗宗主古音前來拜會!”
聲音傳入,又是一室寂然。
剛剛屋內還是人滿為患,現在卻又是空蕩蕩的,李珣頗有些不適應。
不過,相比之下,剛剛打生打死的仇敵,轉眼間就上門拜訪,這種古怪的作風,對李珣的好奇心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伍靈泉等人都因為此事去光極殿了,只有祈碧留了下來,行照顧之責。
這讓李珣有些頭痛。如果可能的話,他更想一個人待著,好好考慮一下古音此次的來意,以及鍾隱飛昇所將造成的影響。
說實在的,祈碧不是多話的人,兩人在一起,還是沉默的時候更多些。
可是,祈碧又是一個極吸引人注意的大美人兒,尤其是在她心無嫌隙,全心全意地做著某件事的時候,那溫柔專注的神情,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看得目不轉睛。
李珣的氣息略粗了些,他感覺有些不太自在。
他不是一個太好女色的人──雖說在幽魂噬影宗的兩年間,在閻夫人的“有意縱容”下,他很是做了些事情,不過他自認為,自己在情慾上的控制力是相當不錯的,做了那些事,多數還是為了增長修為。
難道是幾個月沒嘗肉味兒,有些想念?
他的目光盯著祈碧頸後露出的一段雪白肌膚,有些走神。
他發現,在面對祈碧的時候,他特別容易聯想到單智那廝,繼而再聯想到那晚的“風景”。
忽地,他感覺到祈碧的神情有些變化。
他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的失態被發現了,但很快就知不對,祈碧的注意力顯然已經轉移到了門外。
只見她微蹙起眉頭,側過臉去,似在聽著什麼聲音。李珣看到,她的手指已經沾到了一邊的劍柄上。
靜室的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了,而祈碧的寶劍也啞聲出鞘半截。
李珣看不到門外的情形,有心想抬起半身,也因疼痛作罷,但他也潛下心神,暗中將玉辟邪的防護功能開啟。
室內出現短暫的寂靜,連呼吸聲也沒了。
但接下來,是祈碧有些驚訝的呼聲:“顏師妹?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啊……還有人啊!”隨著一聲頗熟悉的嗓音,李珣眼前出現了一張嬌俏生動的臉龐,這下連他也奇怪了。
這張臉並不陌生,或者可以這麼說,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