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不能成為宗主,但修道之人本也不在乎那點浮名,正因為如此,嫡系旁系弟子之間,並沒有什麼化不開的矛盾,也一直維持著宗門內的穩定。
李珣對宗門內的這些事情,也算是頗為上心,知道自己的言行關係到他在各師長、師兄弟之間的地位,所以極是小心。
出來這幾天,他都擺出一副小弟弟的樣子,只做少年無機心之狀,和一行十幾人都混了個臉熟,舉止得當,嘴巴又甜,倒沒有人對他生出惡感。
這裡面,能瞭解他一些機心的,怕也只有林閣一人了。
可是林閣只有這一個弟子,平日裡雖然冷淡,但只見他能把異寶“鳳翎針”贈與李珣,便知他對這個弟子還是有感情的,所以,對少年的舉動,只要沒有什麼害人的機心,他也是不痛不癢地提點幾句,就由他去了。
不過下了山來,日日相處,林閣對李珣的要求卻是更加嚴格。
李珣從鍾隱手中,得來了“青煙竹影”劍訣,下峰便交給了他。
別人不明白鍾隱的心思,身為李珣座師,林閣哪還能不明白?鍾隱這幅畫中,實際上已是委婉地批評林閣授徒的方式有些偏頗,要其糾正之意。
雖然林閣心境頹唐不振,但對峰上那位仙人一流的師叔,還是比較佩服的,此時見鍾隱送來的劍訣,便知該怎麼去做。
從那時起,李珣每日要抽三個時辰修煉外功。
七年坐忘峰之行的鍛鍊,讓李珣的身體強度已達到這個年齡所能臻至的巔峰。接下來的重點,就是如何才能將這副身體運用自如,使身意合一,無有不至。
“青煙竹影”劍訣,不愧是鍾隱親授的絕技,由淺入深,由內而外的功夫,實在了得。
李珣苦修一月,雖然看不到什麼大成就,可是卻覺得對體內真息的操控,已上了一個新的層次。尤其是在運動之中,真息轉折隨意,如臂使指,種種細微之處,做得比以前要好得太多。
愈是這樣,他修煉便愈是盡心。
“三百……三百零一……三百零二……”李珣身上大汗淋漓,已將衣服溼透了,呼吸卻仍然平穩有序,手上也如銅澆鐵鑄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顫動。
他心中默數,手上一劍一劍地刺出,從頭到尾都是抬腕、刺劍、收回這三個動作,難得他始終如一,沒有半點懈怠。
他也不僅僅是刺劍而已,真息隨著刺出的長劍此去彼來,在體內沖刷,遠比肌肉的運作要勞累十倍。
李珣刺出五百劍後,無論是體力或是真息,都已到了極限,再提劍時,手腕已忍不住發抖,再也握不住劍了。
“珣師弟,歇一下吧!”祈碧站在一邊看了好一會,見他不要命地在這裡練功,心下憐惜,便說了一句。
李珣停下手,見是祈碧,微愕後便是一笑:“祈師姐!”
祈碧在山上是出了名的溫柔和與世無爭,對這樣的女修,李珣懶得動什麼心思。所以和她相處時,最是輕鬆自在。
這一行人中,只有祈碧和另一個叫齊芸的兩位女修,因此在行程中,她們是受人追捧的物件。
只是祈碧雖是秀美如玉,溫婉可人,但早已名花有主,其道侶文海可說是三代弟子之首,還真沒哪個人敢在她身上打主意。
如此一來,嬌小可愛的齊芸便成了男弟子們的第一目標。
因此,祈碧一方面受到眾人的照顧,一方面,又不用費心打發那些男弟子的追求,這些人裡倒數她最為清閒。
其實,除了林閣等三位仙師以外,這一行人中,仍是以祈碧的修為最高,去年已開始進修化嬰篇,在通玄界也是能站得上臺面的高手了,宗門派她下山,怕是也有幫助照顧師弟師妹的用意。
祈碧表示關心,倒是盡職盡責。
李珣也聽話,收了“青玉”,向祈碧行了一禮:“多謝師姐關心!”
祈碧微笑著還了一禮,看他滿身汗跡,又關切地道:“師弟你汗出得多了,去後面洗浴一下,大概沒多久便要進食,這樣子在尊長面前,總不為美。”
李珣略一點頭,正想前去,又聽到祈碧問了一句:“珣師弟,你剛剛使的劍訣,莫不就是‘青煙竹影’?鍾師叔祖創下的那個……”
李珣聞言也有些得意,臉上當然不會顯露出來,只是應道:“正是‘青煙竹影’,小弟蒙仙師不棄,學得劍訣,又怎敢不盡力修煉?”
祈碧聞言淺淺一笑:“說到這個,我倒是想了起來。當時在觀霞峰上,珣師弟只見我使一次‘披霞劍訣’,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