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時的心情也來了個大變樣,從先前“力所能及拖著時間”,開始變成“怎麼那邊還沒辦好”的抱怨。
天幸,便在魔羅喉那獰厲的眼神再度投射過來之前,秦婉如看得清楚,那妖怪眸光中殺氣一窒,偏頭看向了遠方天際。很快的,它就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身形一展,向著那邊去了。
秦婉如與李珣同時籲出一口長氣,旋又聞聲互看一眼,見對方臉上都是如釋重負的模樣,又相視一笑,宛如多年好友。
一笑之後,兩人頗有默契地扭頭看向那邊天空,心中所想,枝節雖有不同,但意思卻差相彷佛──
“那邊兒,沒問題吧!”
“重羽,一別數百年,你不認識姐姐了?”
羽侍沒有及時回應,而她的手下們,則開始用奇特的眼神觀察這對同樣美麗,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特質的女修。
姐姐?這個羽侍的姐姐……
五名手下中,有兩個腦子比較靈活的,怱地便想到了那段已經相當久遠的公案,也就順理成章地想到了,那兩個可以使通玄小兒止哭的名號。
首先是玉散人,然後是……
陰散人!
驚訝及恐懼的情緒只是剛剛開始萌芽,他們耳邊便響起了羽侍變了聲調的呼喊:“笨蛋,不要分心……”
遲了!便是他們不分心,又能如何?
癸道人眼角處同時炸開了兩團血光,那刺目的顏色轉眼將他的視界染成了一片血紅,而兩聲沉悶的腦腔破裂聲,更是為其作了極精確的註腳。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他感覺到自己已開始忍不住打擺子,此時他心中再沒有半點兒其他的念頭,佔據他全身心的,只有一個字──
“逃!”
只可惜,未等他轉身,眼角的餘光便瞥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他心中一寒,立時嘶聲叫道:“貧道是逆水十妖之末,大哥是甲道人,望前輩看在我大哥面上……”
難得他能在短短一瞬說了這麼多字,只可惜,最後“饒命則個”四字還是沒來得及出口,腦上早中了一掌,乍陰乍陽的真息透頂而入,像穿透一層薄紙,從頭頂貫穿到腳底,抹消了他一切生機。
轉眼之間,五個頗有些能耐的修士俱都殞命,屍身一個接一個地掉落下去,可想而知,片刻之後,便要摔成一團爛泥。
陰散人拂了拂袍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殺掉五個修士,對她來說,便和拂袖整衣沒有任何區別。
尤其是在她貫通《陰符經》的今日,就算是玉散人在此,她也絲毫不懼……當然,前提是某人願意的話。
她目光再看向羽侍,臉上略有無奈。
“重羽,我不想傷你,只是你也不能讓你懷裡那小畜牲壞了我們姐妹相聚的時間,不是嗎?”
羽侍還不怎地,“貓兒”卻在陰散人說話時,又抽搐了一下,將腦袋埋得更深了。
在陰散人大開殺戒的第一時間,“貓兒”便機巧地投身到羽侍臂彎之處,縮起腦袋,這才沒讓陰散人順手給劈了。
而羽侍也在它入懷的第一時間,透過它,向只在百里之外的魔羅喉求援,如果順利的話,只需要三兩息的時間,魔羅喉便能回援救命。
至於百鬼……那就再說吧。
然而,直到五名手下全部死難,魔羅喉依然是蹤影全無。羽侍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本是輕撫在血吻身上的纖手,已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量。
“貓兒”吃痛,嗷地一聲叫,卻不敢動上半分。
陰散人腳下踩著雲霧,緩步行來:“重羽,你為什麼害怕?在怕我嗎?怕你的親姐姐?因為古志玄?他值得你賣命嗎?為這麼一個有殺夫之仇,強暴之恨的傢伙?”
羽侍抿著嘴唇,極輕微地搖著頭,身子卻忍不住向後退去。
陰散人的眸光漸冷,但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身形倏閃,轉眼便到了羽侍眼前。
血吻怪叫一聲,猛地閉眼,將腦袋埋進了羽侍的臂彎裡。
只是,羽侍只在眨眼間,額頭上便給點了一指──其實她本是個真人級的高手,絕不至於這麼稀鬆,只是心中混亂,才被陰散人一擊得手。
她眸光漸暗,臉上卻現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最終合起雙眸,倒伏在陰散人懷中。
陰散人再嘆一口氣,一手扶著羽侍,一手則抓著血吻的後頸,將它拎了起來。
這小傢伙是李珣點名要的,現在看來,其中也是頗有奧妙啊。
“貓兒”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