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大,又全無羈絆,在此現身實在最自然不過,可他一個正道弟子,和眼前妖魔言笑晏晏,那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變回去,變回去!”
李珣連連擺手,本來一肚子的得意,盡數消磨不見。
水蝶蘭反倒又得意起來,她非但不變回去,反而笑吟吟地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兒,裙袂飄動,青絲飛揚,一時間竟極顯出難得的嫵媚風流。
“怎麼,這樣子還比不上那莊楚好看?”
李珣心中叫娘,但他也明白,若他真抵擋不住心中忌憚,四面張望,恐怕這輩子也別想在水蝶蘭面前抬起頭了。
他想了想,最終長嘆一聲,在水蝶蘭好奇的目光下,拔出劍來,比劃兩下。
“好了,有什麼事就說吧,喂,你愣著幹嘛,一邊打一邊說最好!”
水蝶蘭先是惡狠狠地瞪他,最終卻哧地一笑,身形再閃,又變成那個莊楚的模樣。容貌衣飾瞬息變化,其手段堪稱神乎其技。
李珣卻皺起眉頭,一邊收劍入鞘,一邊道:“這可不是易容術,幻術?”
水蝶蘭理所當然地點頭。
李珣嘆笑一聲:“你真有膽!你好像不知道,當初我識破你幻術的‘虹影珠’,就是天芷上人送給我的,你竟還敢用幻術在這邊亂逛?萬一……”
“怕什麼,只是來玩玩,又不招惹她,諒她也不敢和我翻臉。”
用“莊楚”冷肅的面孔,表現水蝶蘭笑吟吟的神情,那感覺真是古怪極了。
不過水蝶蘭接下來便又回到之前的話題上:“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是怎麼發現我的?不要說,又是那個什麼虹影珠!”
“哪有,只是那隻放在身子的蟲子亂蹦亂跳,我才生疑的。”
李珣根據的,便是他體內那微妙至極的氣機波動。
他從未養過蠱,自然也不知道這“同心結”在體內的表徵如何。只是,在見到莊楚後,這極有針對性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變動,如何能不陵他生疑?
想來,他一進入極地圈,水蝶蘭就那麼湊巧地迎上來,恐怕與那個“同心結”脫不了關係。
另外,有如影隨形的手段,偏又做這些“無聊”之事的高人,數來數去,也就這麼幾個,其中真正與李珣有交集的,只有水蝶蘭一人而已。
看著水蝶蘭恍然的神情,李珣皺眉道:“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張臉,這個身分,又是怎麼搞的?上次見面,怎麼不和我說?”
他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水蝶蘭則盯準了最後一個,冷哼道:“你離極地三千里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某人呢?我到眼前都認不出來,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這語氣實在古怪得很,李珣微有些尷尬,卻也能及時回應:“敝人不像水仙子,精通蠱術,肚子裡又沒有小蟲亂跳,哪能分得清楚?再說,你這幻術也確實了得……不過,有必要麼?”
“我這不是在逃命嗎!”水蝶蘭臉色變得飛快,轉眼又是笑吟吟的,話中卻沒有一點兒誠意。
“我被落羽、朱勾兩宗追殺,現在很慘的。不弄個新身分,又怎能逃得過去。”
把我當傻子啊!客卿身分難道是想弄就弄的?
李珣瞥她一眼,心中卻在飛速轉動。
客卿這種身分,在邪宗比較常見。
散修看中的是宗門龐大豐富的修道資源,以及勢力庇護,而宗門則看重那些散修頗強的個人實力,雙方一拍即合,其性質倒有些像是人間界的保鏢、護院。
而在正道宗門內,這種事情便非常非常慎重了。
且不論修為如何,那名聲必定是極好的。
這種名聲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積累下來的,那動輒就是成百上千年不間斷的口碑,水蝶蘭哪有這種資源?
“你好像不知道什麼叫攔路打劫!”水蝶蘭輕拍“莊楚”的臉蛋兒,笑吟吟地道:“只要讓她作一個美夢,便什麼都會說出來,所以,本小姐以後便是莊楚了,要記得啊!”
“殺手玩膩了,想皆田君子?”
李珣啞然失笑,但心中才不信水蝶蘭會是一時興起。
以水蝶蘭的性子,又怎麼會受得了正道宗門那些一本正經的德性?而且,她為什麼不跑向別處,反而專門找顧顰兒所在的天行健宗?
李珣嘿了一聲,卻也不想把這種事情說得太明白,他只是順理成章地問了句:“顧顰兒也來了?”
“哈,這次你要失望了,她留在宗門進修。”水蝶蘭斜睨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其實就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