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李珣反倒被嚇了一跳:“傷勢這麼重?羽夫人,你……”委頓在地上的那人抬起頭,沒有半絲血色的臉上,清麗如昔,卻較平日更顯得柔弱堪憐,這風姿相貌,不是羽侍,還有誰來?
誰能想到,被北盟和陰陽宗追索了近一個月的羽侍,竟然會藏身到這剃刀峰頂的冰層下。若非剛才天芷與妖鳳交戰時,衝擊波橫掃峰頂,使她不自覺發力護體,李珣也未必能發現端倪。
李珣這邊是驚喜,而羽侍看到他,神情便要複雜太多了。看著李珣步步迫近,她身子不自覺瑟縮一下,可是眼眸中更多的卻是茫然。李珣看到她這種表現,腳下一停,奇道:“羽夫人?”這一聲喚,讓羽侍眼中留得幾分清明,她微微喘息一會兒,再看李珣的臉時,眼神便正常多了。最終還輕輕喚了一聲:“百鬼道人?”看她這樣子,顯然還記得昏睡前,與“百鬼”的衝突,而且對他的身分應該是有所瞭解的。
李珣微微一笑,趁機上前幾步,拉近與她的距離,這才道:“羽夫人,剛剛冒犯了,貴體可無恙麼?”此時,水蝶蘭那邊也響起了陣陣嘶嘯聲,聲音還在不斷地遠去。李珣剛向那邊瞥了一眼,心中忽生警兆,身形微偏,一道銳風擦著耳輪飛過去,激得臉頰微痛。
李珣皺起眉頭,看著羽侍手指上纏回的銀絲飛線,搖頭安撫道:“羽夫人,你這時出手可不大明智。夫人應該清楚,我和秦宗主的交情……深厚得很哪!”等最後幾字出口之際,李珣已經撲到羽侍身前,掌指錯落,錚然有聲,務必要將其制住而後快。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羽侍的修為,縱然傷勢極重,這看似柔弱的美人兒仍展現出超凡的堅韌。
身體雖還是委頓在地,手指上的銀絲飛線卻靈動非常,伸縮間嘶嘶有聲,將身前空間切割得七零八落,凌厲狠辣。李珣一時竟找不到下手的空隙,反而因為顧忌她的身體狀況,束手束腳,無奈下只好跳開。
事情倒也奇怪了,他這邊才自退開,羽侍反而洩了力,先前鋒利無匹的銀絲也垂了下去。看她面上氣血轉換之相,恐怕正硬壓著一口鮮血,沒有噴出來。
“時間緊急,沒空陪她慢慢玩。不若我正面佯攻,讓幽一在後面偷襲了事便罷!”李珣知道這種意志堅定的對手,最沒有道理好講。當下也不再講究什麼,只想著儘快解決,挾著她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再說其它。
便在他意圖召出幽一之際,側方天芷與妖鳳的第二波巨大沖擊轟然掃過,亂石冰屑漫天飛舞,尖嘯聲淒厲刺耳,李珣甚至覺得腳下的剃刀峰都在搖晃,隨時可能被這風暴擊斷。
在這風暴中,羽侍終於露出她油盡燈枯的真實狀態,她呻吟一聲,竟然定不住身子,被撲面而來的狂飆吹翻在地,忍了許久的那口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身側的冰面。
這對李珣來說,倒是意外之喜,他忙快步上前,低頭察看羽侍的傷情。羽侍此時神智依然清醒,卻再沒有了抵抗之力,勉力推拒的手臂亦被李珣抓住,掙了兩下不果,眸中竟流下淚來。
“怎麼搞得像老子要強姦你似的……”李珣討個好大的沒趣,也懶得再說什麼。確認羽侍並無性命之憂後,他正要將其制昏,忽見這美人兒唇瓣微動,在喃喃念著什麼。他好奇心起,側耳傾聽。
“姬兒,姬兒!”羽侍口中只是反反覆覆的出現這個的稱呼,把李珣弄得一頭霧水。按理說,這樣的稱呼,只是自己的孩子用吧,難道是秦婉如的小名?
李珣試探性地問了句:“羽夫人,你想見秦宗主……咦!”身外大氣壓力的變化,使他心生警兆,他猛地直起身,冷盯向懸崖外的虛空。在那裡,一個人影靜靜懸浮,像是有形無質的幽魂,也如李珣般冷冷看來。
兩人目光對上,李珣心中驀地跳出極度的荒謬感覺。彷佛是時光倒錯,除了雙方位置對換,眼前這情形,與一刻鐘前是何其相像。
他深吸口氣,直面商侍清冷的面容,強自開口笑道:“這位……怎麼有閒回來?”在大風的吹拂下,商侍身上的布裙發出“卜卜”的聲響,偶爾一現的身姿曲線頗是奪人眼目。不過,李珣更注意她攏在袖內的雙手。
聽到李珣說話,商侍仍沉默了一會,才在今夜首度開口。她的嗓音頗為好聽,卻缺乏情感起伏:“道長手上的東西干係很重,不如早早歸去。我家五妹,便由我照顧吧。”
“哪裡的話,這位,咳,道友,咱們雖有一面之緣,可我與你並不相識,卻知道這位羽夫人是我一位朋友的親戚,為安全計,不如由我護送她前往,若道友不放心,一起跟去也成。道友意下如何?”商侍自動將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