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真一宗師便能出入自如,以內裡的情況,只要其稍有壞心,什麼重振宗門之類的宏願,也就是笑話一場了。
只是,李珣完全沒準備,現在想來,他之前聲稱的送回《幽冥錄》的承諾,豈不抽上自家的臉?
“怎麼,還想進去?”
聲音突兀地響起,李珣卻並不吃驚。他知道幽離隱在一旁,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他拍手起來,轉身與幽離正面相對:“想不到封鎖得如此嚴密。話又說回來。神君難道不想嗎?”
幽離面上微曬,搖頭道:“出得去,進不來,這種玩意,也只有冥火、彌玄蒼這類廢料才拿它當寶貝。只是,還有那麼一群連廢料都不如的貨色,想破腦袋要鑽進去看個究竟,哈,寶藏,寶藏,寶個鳥藏!”
初時幽離語氣還好,然而兩句之後,便漸次激烈。最終破口大罵,情緒激動至極。
李珣石得啞然失笑,目光又瞥向遠處某個方位,隨口道:“有了今日之事,他們死了心,也未可知。”
幽離掃他一眼,冷然道:“你是個聰明人,可天底下有你這肚腸的。也沒幾個。便是有你這肚腸,想的事情也絕不與你相同。”
李珣知道幽離的意思,無論是羅摩什還是古音,所關注的均不是玄海幽明城的寶藏,而是由這寶藏引發的通玄界震盪,而其最終目的,又有不同。
前者大約是考慮本宗門的利益消長,而後者……
他暗歎口氣,卻又聽得幽離冷笑:“天底下就是那麼一群耗子,一門心思鑽牆打洞,以為天底下的宅院,都是土石泥瓦。卻不知道,世上終究是有銅牆鐵壁的。”
他聲音宏亮,保準數十里外都聽得清清楚楚,李珣正要說話,半空忽傳笑語:“神君話裡,可有不盡不實之處。月前水鏡大會,透出的訊息,可與神君所言,有所牴觸呢。”
二人聞聲,都是皺眉。
這回,李珣可真有點兒吃驚了。難道古音臨到頭來,又覺得後悔,返身來尋他和幽離的晦氣?
正想著,高處,古音拾綴裙袂,步虛蹈空。緩緩降下。或許是陽光更好,她的臉色比剛才好很多,頗顯得紅潤健康。天風吹蕩,衣帶飄飛,監盈如舞飛天,不類凡俗。
抬眼看她光彩煥發的容顏,一時無語。卻沒想到,古音只與幽離說了一句,便將清澈目光,直視過來,停駐在李珣臉上,久久不動。
李珣麵皮下,血脈微跳,態度卻頗為冷淡。
氣氛剎那間變得詭異起來。
一旁幽離怪眼翻動,冰刃般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打個來回,忽爾笑道:“難得古宗主的好膽色,卻不知此時,古宗主身邊的保命玩意還在嗎?”
笑聲中,周邊大氣驀地停止流動,其中灌滿了來自幽離身上的殺氣。李殉毫不懷疑,只要古音稍給出一星半點的機會,幽離便會立下殺手,將這禍害從世上除去。
可惜,古音不會露出這種破綻。
幽離話音方落,耳邊就響起一聲清越笛音,音雖短促而餘韻不絕,已經是最明顯不過的宜告。
幽離身體微微前傾,似乎什麼都沒聽到,古音距他不過幾尺。以兩人修為的差距和身體狀況。他完全有可能將古音一擊致命,就算辦不到,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而對幽離教毫未受影響的殺意,古音從容依舊。她笑容不變,只是抬起一隻手,在虛空中劃了個圓,圈起一片水光。
“水鏡之術……打什麼啞謎?”
李珣正奇怪之時,便見水鏡上面,人影閃動,清楚地顯出十餘名修士正在高空飛行,觀其御氣法門,倒是幽宗一脈。
影像一出。空氣中的殺機陡然更埔數分,幽離便如一隻行將撲食的獵豹,瞳孔中散出的。都是慘綠的幽光。不過,在殺氣最濃烈的時候,幽離反而笑了起來,笑聲中,殺氣散得乾乾淨淨,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時間耽擱得太久了,就此告辭。他日有閒,百鬼你不妨去離恨天做客。我以上賓之禮相待。”
幽離極是爽利,說走便走,冷眼警了古音一記,他身子晃了晃,就不見蹤跡。
“又是這招……”
李珣簡直是無奈了。
之前冥火與幽離合謀,運出宗門典籍,應該是為復九幽噬界”留的後手,卻哪料古音隱身在旁,己經盯上這波人馬。
幽離投鼠忌器,就此罷手也是情理中事。
只是,此事與妖鳳母女之事同出一轍,古音來來回回使用,難道就不煩麼。
古音容色不變,似乎剛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