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急切問他也想不了太多。
閻夫人此時又講到她與古音的交換條件:“她將金丸神泥借我一段時日,我只能借此中精元,提升修為,卻不能煉化此物。而登上宗主之位後,與散修盟會的關係,更無需多言。”
說到這裡,她忽地失笑:“可誰能想到,她在如此優勢之下,仍在裡面動手腳;更沒想到的是,妖鳳、青鸞竟與她決裂,原先的種種計劃,均胎死腹中……”
聲音愈來愈低,最終斷絕。如此大量的資訊流出來,任是誰都要在心中揣摩一二,一時間,沒人說話。
稍停,閻夫人深吸口氣,直面幽習,再度開口:“幽習師叔……”
“什麼?”幽習仍在消化得來的資訊,有點兒走神。
閻夫人的話音冷了下來:“幽習師叔,勾結外人、引狼入室、流出宗門秘法等等罪過,我都認了。然而今日,我立下毒件,接過宗主之位,卻非認罪之用。
“冥火師兄將宗門託付於我,也不是因為我之前的罪過。如今。我敬你是長輩,將事情前因後果交代清楚……那麼,從此刻起,我這宗主之位,你認是不認?”
受閻夫人一激。幽習完全清醒過來。從本心來說,他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看這滿目瘡痍,再有冥火閻羅明言託付之實,他便是反對,又能怎樣?
剎那間,支撐幽習的那口怨氣徹底散盡,他苦笑兩聲,重傷下的身子也開始搖搖晃晃,站不住了。
閻夫人不再看他,轉臉盯住古音,沉聲道:“敝宗敗落至此,古宗主也是無利可圖,就此離去,日後形同陌路。可好?”
古音微笑不語,只稍抬頭,目示半空。那裡,幽離與魔羅喉奔突來回,暫時仍勢均力敵,難解難分。
閻夫人秀眉微壁,道:“我方收放自如,而魔羅喉獸性難馴,要停手,也該你那邊先停才對。”
古音聞言,稍一思索,便笑應下來。繼而轉臉對旁邊的小姑娘道:“無憂,把你家的大狗叫回來吧,我們回家去。”
如此言語。此時聽來,實令人啼笑皆非。可落在李珣耳中,卻是另外一層含意。
他垂下臉去,控制住臉部表情,藏在手心的破魂梭突地灼熱起來。
無憂神智似乎有所恢復,“哦”了一聲,反手輕撫肩上貓兒的毛皮,正要說話,空中陡發震盪。
虛空裂隙之後,又一波巨量的九幽地氣噴發出來。在附近的祖師咒靈似是被撐得飽了,身外霧氣猛地擴散,面積增大,也將其本體顯露出來。
閻夫人等人早成驚弓之鳥,見狀都是面色劇變,都以為那抽人精血的勾當要再演一遍,李殉也不例外。然而,事態變化並不如人所想。祖師咒靈展現出一個新變化。
霧氣中半透明的膠質形體在初時的蠕動過後,竟漸漸脹成了一個圓球,看上去頗有些滑稽。然而,在圓球相對光滑的表面上,成千上萬條符紋爭先恐後地浮凸出來,組成繁複得讓人眼蹦的符篆集合,層層相迭,光芒交錯,在其最核心處凝合成一團碧幽光點,攪動氣機,味味有聲。
“幽明陰火?不,怕是已經精悴到‘鬼火’的層次。”
幽明陰火和幽明鬼火,是最簡單分別宗門弟子根基深淺的修為標準。是將宗門最笨礎的幽明氣修煉到不同層級的表現。
事實上,兩千多年來,宗門分裂前後,所有宗門修士,能將陰火精粹為鬼火,且能從容應用於實戰的,也只有鬼先生這位天縱之才。
而如今。祖師咒靈體內集粹鬼火,聲勢不凡,又是要做些什麼?
閻夫人猛然反應過來,轉身朝這邊大喊:“古音,你還不走!”
尖銳的嘶叫中,古音神色平淡,而一側的無憂,卻被嚇到了,她咽回了即將出口的言語,向著古音那邊退縮一下。
沒機會了。
祖師咒靈核心處,幽明鬼火在一次劇烈的跳動中,積蓄的強大力量向外輻射開來。霎時間,咒靈半透明的本體被染成了幽碧顏色。體表的符篆閃亮,層層佈局,逐步形成了精巧的結構。
啡聲尖嘯,祖師咒靈木體內,一道深約光束穿透虛空,飛向高處。光束與濃稠的九幽地氣激烈摩擦,七射不過十餘丈,便砰然爆開。
如夜問流瑩飛舞,又似放了一場最瑰麗的焰火,碧瑩瑩的光點曳空飛動,密佈天空,封界內灰暗的色調為之一變,愈使人目眩神迷。
相對於美麗的景緻,李珣更關心實際效果。
這些碧綠光點在虛空中穿行時,其執行軌跡,恍若一根根堅韌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