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闖入坐忘峰的血魔,不是你嗎?”秦婉如顯然是聽到了風聲,資訊還頗為準確。
李珣皺緊了眉頭,青吟的影子突地便從腦海裡跳出來。他沒有正面響應,只想從秦婉如這裡知道此界傳言的具體情況。
秦婉如很是知機,便將自己所知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傳言明心劍宗某個身份極高的長老叛宗而出,和血魔一起搶走了鍾隱遺世的斬空寶劍,些時明心劍宗正全力封鎖訊息,幾個長老差不多是輪流出來闢謠,卻更顯得欲蓋彌彰。至少可以肯定,斬空神劍確確實實是丟了!此外,還有個訊息,與你有關……”
“哪個?”
“就是‘明心靈竹’啊。”
秦婉如笑意微微,裡面有些別樣的意味:“這幾日有人說,靈竹被百鬼化身的血魔斬殺在北齊山脈深處,屍骨無存。訊息傳得活靈活現,明心劍宗甚至派了得力的修士去查探呢。”
“呃,是嗎?”李珣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而這荒唐的感受也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他便開始奇怪,這種流言是如何興起來的?總不會是某人的陰謀吧,可看起來又毫無意義。
李珣想著,也許應該用靈竹的身分回山一趟,或者……趁勢做個了斷?
這個念頭只一閃,便被他壓在心底最深處。
此時,離魂和尚理智的底線終於被心中毒火衝得七零八落,刺耳的尖嘯聲從那邊轟傳過來:“狂徒!”
具備離魂蕩魄之功的音波,瞬間與李珣體內的魔氣攪在一起。
沒有任何意外,燃血元息轟然反彈。李珣周邊的溫度陡然攀升,高溫燒灼空氣發出的劈剝雜音,彷彿是千百怨靈廝磨扭曲,以秦婉如的修為,也忍不住退後一段距離,以平復體內蠢蠢欲動的元氣。
李珣不緊不慢地轉身,遙遙盯著那妖僧,正要有所動作,心中卻忽有所感。視線往邊上一瞥,他冷笑了起來。
幾乎與笑聲同步,散修群側方,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來:“離魂大師,眾執議透過的命令,可不是旁生枝竹!”
這嗓音,李珣是聽過的。辨音識人,再結合對方的生機脈動,他很快就確認,來者正是古音的親信,妙化五侍之首的宮侍。
雖是奴婢身分,可宮侍言辭中,對離魂和尚竟是毫不客氣,與斥責無異。妖僧聽了,偏偏暗吐一口長氣,知道這個臺階,總算有人給鋪下了。
所以,離魂和尚很是唯唯諾諾地應聲,側身向宮侍解釋百鬼如何擊殺了吳姬,又如何暗算了他,任務因此失敗云云。
宮侍對這些均瞭然於心,並不過多發揮,只淡淡說話:“此事乃突生變故,怨不得大師。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便撤了吧。”
這正是和尚求之不得的。當然,某些姿態還是要做。帶著幾分不甘,惡狠狠投來個眼神,繼而破衲一卷,當先離去。
只是,無論怎麼做作,都擺脫不了灰溜溜的味道。
“有心機卻無忍性,怪不得他在十執議中沾不上半點兒發言權,古音將他吸納進來,除了修為之外,更看重他這性子吧。”
李珣正琢磨其中的微妙處,卻見宮侍並未離去,反而向這邊飄過來。最終停在數丈外。遙施一禮:“百鬼先生,婢子代我家宗主向您賠個不是。”
宮侍衣飾華美,儀態端莊,話卻謙卑得過分。李珣難得有些心中打鼓,臉上當然不顯出來。只笑道:“古宗主太客氣了……”
“宗主說,先生入主霧隱軒,那東南林海便可算是先生的產業,敝盟不告而入,確是失禮。只是情勢逼人,不得不在此了結一些事情,還要請先生見諒。”
“且敝盟成員良莠不齊,縱然盡力約束,恐怕也有所疏漏,若是他日不小心冒犯了先生,還請先生高抬貴手,只略施薄懲,教訓一下便是。”
李珣聽得笑起來:“古宗主把本人捧得太高了些。這樣,宮夫人且轉告古宗主,我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比不過古宗主的大氣,但求守園護宅而已。其餘事項,不需在我這兒備案,真到了變故臨頭時,恩對恩、怨對怨,弄個分明便是!”
言罷,他一拂袖,就是不願再談的表示了。
宮侍神色安定,也不糾纏,再施一禮,很乾脆地告辭。
李珣看著她的背影,明白自己拒絕了古音又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示好和招攬的誠意──如果,這真算是誠意的話。
秦婉如在旁驚歎一聲:“古音對師弟很是看重呢。”
“古音的看重,不要也罷。”李珣感覺到秦婉如言語中微妙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