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王臥在衛生間冰涼的瓷磚上呼呼大睡。
本來想看師妃暄悲憤欲絕的可憐樣兒的婠婠來到客廳,卻被師妃暄現在的表現震了一把。
只見方才還珠淚盈眶,低聲抽泣的師妃暄,現在若無其事地坐在屬於她的椅子上,捧著一本大唐雙龍傳閱讀。臉上的淚痕那是一絲不見,除了眼睛略有紅腫之外,還真看不出她一分鐘之前才哭過。
婠婠心中詫異,卻不肯放過打擊師妃暄的機會。施施然坐到沙發上,將一雙小腳丫擱上茶几——她越來越喜歡做這個一點也不淑女的動作了。
她晃悠著小腳丫,拿起果盤裡的一隻蘋果,用天魔刃慢慢地削著蘋果皮,細聲細氣地說:“楚小子說慈航靜齋就是慈航妓寨,說靜齋仙子,就是政治妓女!人家本來是不信的。只是某人方才剛被男人汙了身子,轉眼就若無其事。此事若放在我在魔門妖女身上,倒也算不得什麼。反正我是邪魔歪道,在正人君子眼中早就汙穢不堪。但是某人好像自稱仙子呢,怎麼也不將清白放在心上?莫非……真如楚小子說的那樣,靜齋真的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青樓妓寨,仙子真的是賣笑又賣身的青樓妓女?唉……這世道呀,真是黑白顛倒了。”
師妃暄看著書,眼角都不抬一下,神情自若地緩緩說道:“仙子之說,只是江湖朋友抬愛。妃暄從來未曾以此自誇。我師門靜齋,乃是修天道的門派,白道中的領袖。是黑是白,自有天下蒼生評說。妃暄方才是失態了,但正如先前妃暄對婠師姐說的那樣,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楚公子酒醉之後,已是無法自控,妃暄縱然受辱,卻也不該放在心上,平添一層魔障。倒是婠師姐太著相了。”
論起牙尖嘴利,倆妞平分秋色,不分伯仲。論起臉皮厚度,倆妞也能互拼八百回合,相持不下。言語攻擊對倆妞來說,基本上是無效的。
“是麼?妃暄妹子莫非便真的不會因此心生魔障麼?只怕現在是故作鎮定,以免被我瞅出破綻,趁你最虛弱的時候對你下手吧!”婠婠一語中的。
師妃暄被說中心事,卻不慌不忙,緩聲道:“據說,修天魔功的女子絕對不能動真情。若想修到天魔第十八層,必須勘破情關。若遇上能令其動心的男子,必須在完全動真情之前,將該男子殺死。或者找個厭惡的男子破去處子之身……不知是否如此?”
婠婠面不改色,咯咯笑道:“是又如何?”
“小妹聽師父說,一個女子,對第一次觸碰自己身體隱私部位的男子,即使心中厭惡,卻也難免有一絲異樣的感情。是以師父教我絕對不要讓男人觸碰了身子。”師妃暄的話仍是那般不疾不徐,慢條斯理:“而且小妹所修的慈航劍典,同樣也有情關要過。而小妹心裡已有了這層魔障,為破這魔障,小妹決定藉此機會連情關一併過了,就與楚公子戀上一場。”
說罷,她的視線從書上移開,目光灼灼地盯著婠婠:“不知婠師姐作何想法呢?是在自己心中那異樣的感情越變越強烈之前殺了楚公子,還是趁著現在對楚公子尤有恨意,心中厭惡,乾脆在他身上破了自己的清白身子?”
歹毒!
若教楚河聽到這番話,他定會大罵師妃暄貌似菩薩,心如蛇蠍,用心險惡到了極點,果然不愧為深諳厚黑二字的超級女政客!
無論婠婠之前作何想法,現在被師妃暄這番言語一逼,就只有三種選擇。
一,立即殺掉楚河,趁那一絲可能婠婠自己都還沒察覺的異樣感情沒有茁壯成長之前,徹底抹殺魔障的陰影。這一來,師妃暄心中的魔障同樣也會消除,既不必親手沾上血腥,又能增添一條魔門害人的依據。可謂一舉三得。
二,馬上在楚河身上破了處子之身。這一來,婠婠的魔障是消除了,但能不能練到天魔十八層還是個問題。畢竟前面沒有可供參考的依據,這種說法只是祝玉妍根據自身情況推測出來的。而且若與楚河有了肌膚之親,以婠婠的性格,與楚河只怕會越糾纏越深,能闖破情關的可能微乎其微。而這對師妃暄並沒有任何損失,她照樣可以與楚河來一場精神上的戀愛,借楚河攻破情關,求證慈航劍典的圓滿境界。
三,不理師妃暄的挑撥,對楚河放任自流。但這樣一來,婠婠就必須冒著那可能存在的異樣感情成長,最終徹底影響她修行的危險。同樣地,這種選擇對師妃暄一樣有利。
無論婠婠作何選擇,師妃暄始終處於上風。天魔功絕情絕愛,情關就是一個死結,基本上屬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天魔功第十八層,挑戰難度便會因此再大一級。而慈航劍典本身就有情關一劫,師妃暄打擊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