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一次南下,並不僅僅是一次出巡,讓文武百官見識南方的人情?
他到底,要去南方做什麼?
心裡隱隱的感到的不安刺激得我胸口一陣憋悶,忍不住又咳了起來,卻已經咳不出血,只是胸口震痛得厲害,好像隨時都要炸裂開一樣,裴元豐一低頭看著我,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青嬰,你還好吧?”
我勉強勾了一下唇角想笑一笑,但這個笑容卻不知有多無力,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他立刻抬頭對裴元灝說道:“這次南下,臣弟希望也帶她走。”
我原以為裴元灝會拒絕,誰知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很痛快的答應了:“可以。”
“謝皇上成全。”
裴元豐朝著他一頷首,便抱著我轉身要走,低頭柔聲道:“青嬰,沒事了,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還沒走出兩步,裴元灝的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朕可沒答應,讓你現在就帶走她。”
裴元豐的腳步停滯了一下,回頭看著他:“皇上之前不是說了嗎,南下的船隊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會起航。”
“今夜,她還是要留下來的。”
“可是臣弟擔心,她過不了今夜。”裴元豐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目光帶著剽悍的煞氣看向了那邊慢慢爬起來的玉雯,和直到現在還面無人色的陸淑儀,狠狠道:“如果臣弟沒來,可能她剛剛就已經不在了!”
裴元灝頓了一下,看了看我,又轉頭看了陸淑儀他們一眼。
“怎麼回事?”
陸淑儀一聽,急忙跪下道:“皇——皇上,臣妾不是無故來這裡,而是——而是嶽青嬰她偷東西,臣妾只是過來小懲大誡。”
“偷東西?偷什麼東西?”
“她偷御膳房的吃的。”
這句話一出口,裴元豐目眥盡裂,低頭看著我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裴元灝也看向了我,面色沉冷的:“是真的嗎?”
我低下頭,有些無力的:“奴婢知罪。”
他又看了我一眼,似乎磨了一下牙,然後轉頭對著陸淑儀道:“誰允許你們在後宮濫用私刑?”
這句話說得很淡,但看他的表情,卻沒有一個人感到輕鬆,陸淑儀跪在他面前又看著煞氣逼人的裴元豐,一個勁的發抖,卻什麼也不敢說,這個時候玉雯也從地上爬起來了,臉上身上滿是擦傷,狼狽不堪,也跪在那裡。
裴元灝上前一步,低頭看著他們,突然勾了一下唇角:“你們好大的膽子。”
這句話說得比剛剛的還輕,可這話一出口,陸淑儀他們的臉色都慘白了,裴元灝悠然轉頭道:“皇后。”
常晴急忙走上來:“臣妾在。”
“在後宮濫用私刑,應該如何處罰?”
“陸淑儀應禁足一個月,扣俸祿半年;宮女應杖責三十,扣俸祿一年。”
“既然這樣,皇后就辦了吧,也讓後宮的人明白明白規矩。”
“是。”
他們兩的對話很淡,好像閒話家常一樣,但陸淑儀和玉雯,連同常晴身後的那一群嬪妃全都變了臉色,尤其是申柔,微微睜大眼睛看著這邊,一時間那張柔媚的臉上閃過了無數的表情,陰晴不定。
而就在這時,裴元灝又走到我的面前來:“至於你——偷東西。”
他的話沒說完,裴元豐立刻說道:“還要怎麼樣?她已經病成這樣了!”
“病了,就能不負責任嗎?”裴元灝淡淡的看著他:“你也是個軍中將領,若不令行禁止,法度何存?”
這句話卻是把裴元豐給堵了回去,他是個將領,自然知道獎懲是什麼意思,但懷裡抱著我卻又不甘心,說道:“可是——”
“不過,她已經病成這樣,若再要行刑也不合適。”
“……”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夜她不能跟你出宮,這已經是朕的底限。”
裴元豐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可是她——她已經病成了這樣,臣弟不能放任她這樣不管。”
“你說什麼?”
“皇上,今天臣弟闖到這裡來,就是不能讓她再受一點苦,一點也不行。就算你要罰臣弟,臣弟也認了,但是讓她吃苦,臣弟決不能答應!”
裴元灝終於像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了一般,一字一字的道:
“裴——元——豐!”
裴元豐抱著我,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