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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慢慢的在袖子裡握緊,指甲插得掌心一陣刺痛。
“那又如何?”
“本宮記得七年前,是朝廷跟西川的大小土司打了一仗,而提供川軍所有戰備的人,就是顏家!可以說那場仗是顏家和朝廷在打,朝廷調集了半個北方的軍隊才勉強戰勝。蜀人求和,進貢了不少的東西和人,這個宮女,應該就是最後一批進貢的。”
“……”
“這個宮女沒有進宮就死了,可朝廷也不想再跟蜀人起什麼爭端,所以這個案子是草草的了結,也秘不發喪,只當她現在還在宮裡伺候。”
“……”
申柔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既然她姓顏,那她的身上應該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吧,可是詳刑寺的記錄,她死後所有的家當和值錢的東西也都不見了,所以被懷疑,是有人謀財害命。”
捏緊了的拳頭慢慢的在袖子裡鬆開了。
而申柔卻接著說道:“可是本宮感興趣的是,你難道真的是為了謀財害命,殺了這個女人的嗎?”
我剛剛平靜一點的呼吸又一次紊亂了起來,指尖顫抖得有些痙攣,我咬了咬牙讓自己的呼吸繼續,而那磨牙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申柔卻笑得更甜了:“還是說,另有原因?”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那個名牌:“你今晚來,目的不是要知道當初的真相吧。”
當初的事已經過了七年,未必能查得出來,她拿到名牌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真的要查,早就鬧開了,不會一點聲息都沒有,她來,不過是掂量一下這塊名牌能讓我妥協到什麼限度而已。
“那你也知道,我是要來找你做什麼了?”
“就算我認了這回的事,皇上也未必會信。”
“你以為,皇上真的那麼相信你?”
我的臉色僵了一下,申柔懶懶的一笑,說道:“嶽青嬰,像你這種女人,到死都不會讓人看透,皇上能留一百個壞女人在身邊,卻不能留一個他看不透的女人在身邊。”
……
她的話,也正是一直以來我在心裡清楚,卻不願意去面對的,只是突然發現,把話說開了,面對這些過去覺得很難的事,原來並不是那麼難。
我沉默的坐了一會兒,感覺到身上有了一點力氣,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說道:“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
“我流產,也是你,對不對?”
這一次輪到她沉默了一下,那雙蛇一般蜿蜒的曲眉微微一挑,露出的不再是柔媚的風情,而是微微的一絲顫抖,她慢慢的看向我,目光也有些閃爍不定:“你——知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看著她。
不管我那個時候多痛,到底已經過去了,曾經以為流不盡的淚水也早已經在眼中乾涸,人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比憤怒和悲傷的時候想通很多事。
她知道柳凝煙的死是我一手造成,而且經歷了許幼菱的馬蹄糕那件事,她一定知道我對藥理有些研究,尋常的用藥能很輕易的被我察覺,但是如果把致人流產的藥材放進煙火裡,濃重的硫磺味會掩蓋住藥材的味道,所以那段時間,我才會胎動異常。
可那個時候也正是我和裴元灝關係轉冷的時候,心情使然,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也都歸於尋常。
但在清音閣的那晚,明明不是她的信期,可她卻用這個藉口婉拒了裴元灝,加上了喝了點酒,裴元灝就到了我的芳草堂。
然後……
聽了我說的那些話,申柔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我,說道:“你居然,全都猜到了。”
“果然——是你!”
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一刻心裡的憤怒幾乎刺激得我眼前一陣發白,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這樣,還是不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感覺到我全身都在發抖,眼睛也充血發紅,她也有了一瞬間的慌亂,似乎也在擔心我會和她拼個魚死網破,可當我的目光落到那塊名牌上,卻硬生生的逼著自己不能動,表面上什麼也沒有,但我的五臟六腑,卻煎熬得好像被火燒一樣。
申柔自己也像是輕輕的吐了口氣,她突然冷笑道:“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害死你的孩子的,不是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