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的好事!”
這一次,皇后已經全然掩飾不住她的怒氣,從牙縫裡迸出了這句話,她狠狠的瞪了裴元修一眼,一轉頭便看到了我,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托起了我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她眼中騰騰的殺氣著實讓我心裡一顫。
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裴元修先通知了三公六卿到上陽宮,也許現在,我真的已經沒有命了。
“好個丫頭,沒想到我居然三番四次的栽在你的手裡。”
“娘娘……”
我輕輕的開口,還沒說什麼,裴元修已經疾步走到了我的身邊:“母后!”
殷皇后幾乎是惡狠狠的道:“讓開!”
“母后。”裴元修依舊是絲毫不讓,他看著殷皇后的眼睛,說道:“兒臣從來沒有求過母后什麼,只有這一次。”
“你——”
一聽他說完這句話,殷皇后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又看了我一眼,終於狠狠的將我丟開,對裴元修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做,你太讓母后失望了!”
裴元修低著頭,一個字也不再說。
殷皇后撩開珠簾,看了一眼依舊昏睡不醒的皇上,又慢慢的走到桌邊,看著那道聖旨,當她的目光落到“皇長子元辰”這幾個字上的時候,咬著牙道:“沒想到,他居然還想著那個女人——”
說完,她狠狠的一拂袖,轉身便走了出去。
殷皇后一走,屋子裡的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一下,但常延柏他們幾個緊皺的眉頭卻依舊沒有鬆開,半晌,申恭矣說道:“皇上的聖旨咱們倒是找著了,可是——這皇長子——”
他看了看其他幾個大臣,也都紛紛搖了搖頭,甚至有兩個好像見到鬼一樣看著那聖旨,喃喃道:“怎麼可能,皇上是不是病糊塗了,先皇后不是早就——”
先皇后?這皇長子是先皇后的孩子?
那,他人在哪裡呢?
我心裡疑惑著,這些大臣們卻一個個緘口不言,再也說不出什麼,最後裴元修帶著一臉倦色道:“各位,既然父皇的旨意已經下了,大家就各自下去做事吧。本宮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是,恭送太子殿下。”
裴元修慢慢的走到門口,又停下來看了我一眼,我只能站在珠簾的旁邊遠遠看著他,這一刻,明明已經平靜了,卻恍惚有一種萬事休矣的錯覺,他轉過身走了。
他這一走,其他的朝臣們也紛紛的轉身離開,只有申恭矣在臨走前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安,低下了頭,就聽見他道:“你,就是那個嶽青嬰?”
“是,大人。”
他又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一直到這一刻,我才覺得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樣,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玉璽……聖旨……皇長子……皇位……
不到半天的時間,我居然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而這一切來得卻是那麼的突然,讓我一時間竟然分辨不清,這到底是一場過於虛幻的夢,還是真實。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玉璽也在暗格裡找到了,那麼——裴元灝呢?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玉璽明明就在暗格裡,為什麼裴元灝卻信心滿滿的說他知道玉璽在哪裡,而且是跟這一幅畫有關,他是早就知道,還是他算錯了?
可是,他計劃了那麼久,又安排了那麼多人,他真的會打一場沒有準備的仗嗎?
還是,他根本是另有安排?
一想到這裡,我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抬頭便看到那幅畫著桂花的圖,取走了暗格後面的東西,這幅畫便已經失去了它的神秘,孤零零的掛在牆上,沒有人再去注意它,可我卻看到畫卷的最下方,還題了一行小詩。
凌霜不生明月中,銅雀巷深西邊種。
銅雀巷深……
我又抬起頭,看著畫上的那棵樹,樹下的石桌,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場景!
難道說——
我轉身便跑出了永和宮,這個時候天色已晚,北風夾雜著碎雪呼嘯而過,吹在我的臉上好像刀割一樣,我卻全然不顧,拼命的往外跑,剛剛跑到外面便撞上了玉公公,他一見到我,立刻道:“哎喲,青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玉……玉公公……”
我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玉公公又道:“你急什麼?太子殿下讓咱家來護送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