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唐婷和安陽公子已經走到了營地門口,而那支隊伍就停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隊伍的後尾還未走出山谷,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只看是聽著他們的腳步聲在著山谷裡隆隆回響著,好像驚雷一般,聲勢震人。
裴元修一看他們,立刻道:“你們來了?”
那一邊,安陽公子的座下那匹雪白的駿馬還沒停下,他卻已經縱身一躍,騰空躍起了老高,然後穩穩的落在了唐婷的身邊,好像一隻雪白的鴿子一樣輕盈。唐婷連眼睛也不眨,一揚手,那七八隻機甲鳥就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細線牽引著,朝她身後飛去,被幾個衣著與她相仿的侍女伸手接住。
兩個人朝著裴元豐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拱手行禮:“大小姐。”
“我們是奉家主之命,迎大小姐回成都的。”
我和裴元豐對視了一眼,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而屠舒瀚,他雖然沒有什麼動作,可眼神明顯沮喪了一些。
這兩個人的來歷,他未必清楚,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身份地位和身手都不一般,加上他們帶來的那些人馬——年寶玉則這裡所有的人都經過了一夜的大戰,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疲憊不堪,但這些人卻是精力充沛,如果要打起來的話,他們的勝算幾乎沒有。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微微勾起了一邊嘴角,客氣的對唐婷和安陽公子道:“辛苦兩位了。”
“大小姐言重了。”
“不敢言苦。”
這個時候,我再轉過身去對著屠舒瀚,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得色,微笑著說道:“屠舒瀚大將軍,看來,離公主和皇上的緣分,還沒到啊。”
屠舒瀚的臉色原本就很陰沉了,聽到這句話,更是目露兇光,我幾乎聽到了他咬牙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這時,我的掌心也滿是冷汗。
就算我們人多勢眾,就算打得過,但歸根結底,我不希望開戰,尤其是為了我的女兒,死傷了別人,就是在給她造孽!
想到這裡,我平靜的說道:“大將軍此戰已為朝廷留下大功,何苦再節外生枝。若再添死傷,又無功而返,豈不毀了大將軍此次出征,殲滅東察合部二十萬騎兵的威名?”
我這話,顯然是在為他考慮了。
屠舒瀚皺緊了眉頭不說話,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朝周圍看了看,也明白這一刻勢比人強,僵了半晌,終於吐出一口氣。
他看著我,道:“不過夫人應該明白,有的緣分,是不會斷的。”
我平靜的說道:“我當然明白。”
“……”
“若上天安排,該他們父女相見的那一天,我也甘之如飴。”
屠舒瀚又看了我一眼,便衝著我拱了拱手,轉身便要走。我突然上前一步:“大將軍請留一步。”
他停下來,回頭不解的看著我。我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道:“既然離公主和皇上的緣分還沒到,那大將軍也就不必提起在年寶玉則遇見離公主的事,也免得皇上空勞牽掛。不是麼?”
屠舒瀚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向了我身後劉輕寒和離兒共處的那個帳篷,像是明白過來什麼,冷笑了一聲,說道:“夫人多慮了。本將軍率千軍萬馬而來,卻不能將離公主帶回宮中,讓皇上與公主父女團聚,是本將軍的失責。本將軍,也實在羞於再提此事。告辭!”
說完,他轉身上了部下牽過來的一匹馬,又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一揮手中的馬鞭:“走!”
話音一落便策馬衝了出去,而他的那些部將也紛紛上馬,跟著他揚塵而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徹底的鬆了口氣。
回頭看向裴元豐和唐婷他們,似乎也都暗暗的鬆了口氣,我輕輕的說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唐婷淡淡的笑了一下。
她的性格冷傲跋扈,但其實長了一張白皙的娃娃臉,尤其是肉嘟嘟的嘴唇,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上邊兩顆虎牙,反倒有些孩子氣,給人一種春暖花開的意境,令人見之忘俗。
也難怪她不常笑,而且那麼傲氣了。
笑過那一下之後,她果然立刻就斂起了笑容,回頭看了一眼。
隨著她清亮的目光看去,是他們身後那支人馬,浩浩蕩蕩的從山谷中走了出來。我才剛慶幸他們帶來了這麼一大隊人馬,不用打,只震就震住了屠舒瀚,卻發現,那隊此刻已經完全走出了山谷!
只有——這麼一點人?
我頓時有些傻了,看著剛剛還顯得浩浩蕩蕩的大隊,原來其實不過只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