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當我的唇瓣貼上他面板時,蘇莫飛身體霍然僵硬。我用力的吸吮,滿口的腥味噁心得我胃裡直翻騰。吐出了幾口毒血後,我連嘴角的血跡都來不及擦,轉身手伸向那條蛇的屍體,略微遲疑了一瞬,而後毫不猶豫的將它拾起,剝開蛇身將那粒蛇膽取了出來遞給蘇莫飛,道:“你先吃了它。”
蘇莫飛明顯怔住了,隨後二話沒多說,接過那顆蛇膽一閉眼整個囫圇吞了下去。我又跑到周圍的大石附近,摘了幾株草藥回來,嚼碎了敷在他的傷口處,撕條衣布包紮起來,一邊包紮一邊瞥了他一眼,笑道:“好在不是什麼劇毒的蛇。”
蘇莫飛凝望著我的眼神裡閃動著亮亮的光彩,問我說:“唐姑娘精通岐黃之術?”我立馬搖頭,“不不,我就對蛇毒瞭解的多一些。”話語頓了頓,情緒低落了下去,纏著布條緩緩道:“從前,白謙總愛把蛇塞我被褥裡嚇我。我那時真怕呀,怕是什麼毒蛇就慘了,所以看了不少這方面的醫書。”說道這兒,我澀然笑了一笑,“其實現在想想,白謙每次都是用的無毒的蛇。他只是想嚇唬嚇唬我……”眼眶陣陣發熱,胸口悶得呼吸都難受。白謙從來沒有傷過我,他只是單純的嫉妒著,後來的我竟然輕而易舉的做了師父的徒弟。
“唐姑娘。”蘇莫飛的輕喚拉回了我的意識,我佯裝整理髮鬢,別過身去匆匆擦了擦溼潤的眼角,回過頭扯起嘴角對蘇莫飛笑道:“我們以後還是別見面了。”
蘇莫飛猛地愣住了,神色呆呆地問:“為什麼?”我笑笑,帶著些戲謔的口吻說:“因為每次你我見面後,不是我出事,就是你出事。”蘇莫飛臉上表情複雜地看著我,許久後,幾不可聞的低低說了句:“可是,我想見你。”
可是,我想見你……?!
心頭彷彿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有一個念頭呼之欲出。我像逃般驚慌失措地跳了起來,連連後退,看著蘇莫飛支吾地說:“蘇公子,你、你餓了吧,我去採點果……”腳忽然絆到身後的一塊石頭,狼狽地跌坐了下去。
我還來不及撐起身,蘇莫飛驚叫了聲“唐姑娘!”;撲身過來扶我,他的手碰到我手臂的一瞬間,我猛地一把推開他。蘇莫飛傻住,伸出的手僵在了半年。我未免有些歉意。腦子裡亂哄哄的,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比他更傻。
蘇莫飛對我,該不會是……這念頭轉瞬就被我撲熄在萌芽狀態。我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蘇莫飛那話的意思和我平時吃著不太和口味的飯菜,卻礙於下廚的白謙在場,憋著說還不錯的心情是一樣的。我說不要見,他便客套的說想見……我打了個哆嗦,再不敢往下多想半分。就當是如此吧,唐絮,什麼都別想,別想。
收拾起紛亂的心情,我凝目打量站在跟前顯得很是侷促的蘇莫飛,垂下視線,低聲說道:“我的腳踝好像扭到了。”蘇莫飛怔了一瞬,驀然回過神,蹲下身把手伸向我的腳踝,在快碰觸到我時遲疑了一下,抬眼望著我的眼睛,輕輕握住腳踝說了句‘忍一忍’,言罷,手指用力一捏。
“啊!”
只叫了半聲,我便咬住了下唇不再吭聲,任他在我腳上捏了幾下,身體繃得直直的,額頭上冷汗直冒。待那陣子痛楚過去,我鬆開唇瓣,深吸口氣。蘇莫飛關切地問我:“唐姑娘覺得怎樣?”我紅著臉點了點頭:“沒事了。”撐地站起身來。
那隻傷腳剛一觸地,一股子鈍痛突然生起,我臉上沒有流露出來,故作無礙的指著前方一條蜿蜒的山道對他說:“蘇公子,我們試試從這裡走,或許能上去。”蘇莫飛點頭:“唐姑娘的腳要不要……”我接下他的話,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怕師父著急,想快點把三生花送回去。”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暗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三生花是他們紫宸派的,我做了不光彩的‘賊’,霸著東西不說,還講得這麼名正言順。我不好意思的偷眼去瞟蘇莫飛,冷不丁撞上他的視線,心虛地低下頭去。
蘇莫飛看著我,語氣誠懇地道:“唐姑娘不用擔心。這三生花,在下日後自會找樓教主索回。”言下之意是,三生花在我手裡時,他不會強奪。我明白這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至少不會讓我對樓襲月無法交代。
我張了張嘴想對他說一聲謝謝,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望著面前這張清俊英朗的臉龐,在他柔和眸光的注視下,我心底彷彿有一個小小的角落軟了下去。
和蘇莫飛待在一起,我從心裡覺得放鬆,不用擔心他會言不由衷,或者耍心機玩手段。而和樓襲月在一起,我常常整顆心都懸得高高的,如同風中一隻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