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地下防空洞的樓梯彷彿永無止境，在黑暗中，秦銳的雙眸如同血石一般，熠熠生輝。

“世以子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良樹突然問道。“我很好奇。”

秦銳沉默了。

感受到前面的人的氣壓一下子降下來了，良樹知趣的又添了一句：“那個……如果不想說，可以不用告訴我，我只是一時好奇。”

時間回到他們還在5-a教室的時候。

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寫出了那行話。

“很遺憾，我已經死了。”

雖然已經料到這樣的結局，但是良樹的心臟還是抽動了一下。

“你既然能給我打電話，為什麼不現身，讓我們見一面吧。”良樹說。

黑板上沙沙的寫出了一行話：“只有死時帶著強大怨氣的人才有直接和生者對話的力量，我的力量並不足以做到這些。”

雖然這行文字是日文，但是由於世以子的話不會暴露重要線索，所以系統直接翻譯成了中文。

因此，雖然不會日文，但是秦銳依然能看懂這句話。

沒有帶著怨氣的死去嗎？秦銳閉上眼睛，腦海中又出現了世以子在最後一刻清醒的場景，她那時對著秦銳的耳朵喃喃自語，並無怨恨。

為什麼她會沒有怨恨！秦銳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明朗的人？

“我有話想對秦銳說，良樹你能先回避一下嗎？”

黑板上的字又發生了變化。

良樹愣了一下。看著秦銳，然後點了點頭，主動走出了教室。

“不要讓我等的太久哦。”良樹眨了眨眼睛，有些調皮的說。

秦銳深吸一口氣，然後鄭重的面對著黑板。

“你有什麼話，世以子。”

“直美她還好嗎？”

秦銳心中咯噔一下，看著黑板上那刺眼的白字，嘴唇張了張，但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直美？她怎麼可能知道真正的直美去了哪裡？她本來就是進來頂替直美的存在的執行者啊。世以子這樣問，無疑是已經認出了她不是真正的直美。

“不要緊張。我其實早就知道了。你不是直美。”

她寫字的速度很慢，秦銳只好一字一頓的慢慢的讀。

“你……”秦銳張口說，然後又想了想，然後接著說。語氣有些複雜。帶著一絲愧疚和糾結：“很抱歉。我頂替了她的存在，讓你傷心了。”

“直美沒有捲進來，我很高興。”

“我不傷心。因為又認識了像你一樣溫柔的人。”

秦銳回想著前幾周目和世以子之間發生的事情，世以子這句話她受之有愧，因為她根本沒有努力的去保護世以子，雖然後來和她成為了好朋友，但是在她眼中，世以子還算是“外人”。

“在我心中，你已經跟直美一樣重要。”

秦銳輕輕的念著這句話。

“我的死是無法逆轉的，無論多少次，都會是這個結局。你的努力我看在眼裡，謝謝你，秦銳。”

“那些永無止境的輪迴中，你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挽回我的生命，真的謝謝你，相反我還曾經想要殺死你，對不起。”

秦銳瞪大了眼睛，看著黑板上那一行行文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世以子不斷地寫出這句話，彷彿想要用數量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愧疚。

“那不怪你，在這樣的環境中，黑化是很正常的。”秦銳說。

“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所以我會把防空洞的門鎖開啟，你們要小心。”

無數個“對不起”消失了，然後出現了這行字。

“謝謝你。”秦銳只能這樣說，因為面對識破她身份的世以子，她多少感覺有些尷尬。

“外面的事情怎麼樣了，直美她怎麼樣了？”

秦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很久沒有得到外面的訊息了。但是我想直美她應該平安無事，我代替她進來了，那她應該在這個世上的某處，不會有事的。”

秦銳不知道系統把真正的直美送到哪裡去了，她無法做出任何承諾，只好這樣說。

“我和直美在之前吵過一次架，如果見到她，請幫我轉達一句話。”

黑板上寫字的速度慢了下來，好像世以子的力量越來越弱一樣。

“請說，如果我見到她，一定會幫你傳達。”秦銳說。

“直美，我們和好吧……還有，我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