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我說的話你記著了?”他又問。
如涵自然知道在逸雪面前要是為了自己好就不要說謊,她的謊言,哪一次不是被他一語道破。
逸雪那麼聰明,還能窺探人心,只怕是想隱藏都隱藏不了。
想到這兒,她妥協地點了點頭。
“乖孩子!”他誇獎。
如涵赫然,這人又把她當孩子戲謔。
兩人雖然心思各異,卻達成了共識,逸雪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他取了藥油倒進掌心揉開,在她紅腫的腳踝上將藥油搓開。藥油麻麻的,敷在腳踝上先是感到冰涼,而後越搓越熱。
“有點疼,忍忍。”
“嗯。”
慶幸她沒有傷到骨頭,逸雪長指用力,再心疼她也要把腳上的淤青揉開才行。
如涵咬著唇,沒有發出一絲呼痛的輕吟,只是白.皙的額角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出賣了她此時其實是很痛的。
灼燙的腳踝傷處此時冰火兩重天,她的腳難耐地扭動了一下,卻又重新被他的掌心扣住。
知道她疼得厲害,逸雪對她說,“疼,就叫出來。”
她依舊是默不作聲。
搓藥油是件折磨人的事兒,因為推開淤青的手法要用蠻力,男人往往都受不住,這丫頭卻隱忍著,就是不肯透露一點的脆弱。
藥油搓完,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收拾好了醫藥箱,他對她說,“涵涵,老實坐著別動。我先下樓一趟。”
如涵點點頭,嘴唇疼的完全煞白。
看小丫頭額前的碎髮完全****卻沒有呼一聲痛,逸雪出門前,吻了吻她的額頭,“小倔貓兒!”他笑斥。
望著那關上的門,如涵一怔,感覺到額頭上剛才的溫熱。臉上瞬間潮紅一片。羞惱起來。
誰是小貓兒?他才是呢!
這男人,就是到逗她!
坐在竹藤椅上,如涵低下頭盯著地上的毛毯微微出神。
想起那人屈膝蹲在地上。幫她上藥的時候神情柔和而認真和剛剛在客廳裡訓斥孫琦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所謂暖男的定義,他只溫暖你一個人,對別人冷若冰霜,這才是暖男。暖一堆人的那叫中央空調。
如涵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人,這樣的男人勢必讓天下女子傾慕。可是,他只對她一個人好,不是嗎?這就足夠了!
商場打拼,做戲做的太久。逸雪漸漸學會了逢場作戲,但對如涵,他只有真心。
逸雪出去沒多久。樓下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如涵猜得到,逸雪定是為她討公道去了。
逸雲替她捱了一刀。還鋃鐺入獄,身為母親的孫琦一定心有不甘。可是,她真不希望逸雪因為她和家裡人鬧翻,畢竟,孫琦也是他大伯母呀!
逸雪拿著冰塊上樓來的時候,見蜷縮在竹藤椅上的女孩兒已經沉沉睡去,白色的棉麻長裙,一頭烏黑的長髮散亂肩頭,她緊緊抱著雙臂,像孩子一樣,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她似乎是在做什麼夢,眉頭深蹙,看來夢境並不好。
逸雪將手裡給她冷敷的冰塊放在書桌上,想要讓她睡在床上。他走過去彎下腰有意避開她扭傷的腳,慢慢將如涵抱起來放在床上。
可如涵向來淺眠,這樣被他一抱,倒是生生醒了過來。
剛睡醒的如涵有些迷濛,她看向他的視線裡沒有平日裡的慌亂。
溫軟的視線,帶著她獨有的可愛。
“現在幾點了呢?”她問。
逸雪抱著如涵怔住,因為她言語間不自覺流露出的那份撒嬌和依賴感。
逸雪喜歡她用這種語氣對他說過話。
以前沈峰在的時候,也會這樣叫她起床。每次沈峰叫醒她,她常常會問這麼一句,“現在幾點了呢?”,沈峰也不說幾點,只對女兒笑,“涵涵該起了。”如涵就起床洗漱。
長此以往,她竟然形成了問時間的習慣。
如涵這語氣是對待父親的姿態,只是沒想到今天換了人。
“現在是12點了,快吃飯了,涵涵還要睡嗎?”
回答她問題的人,聲音清越溫和,如涵一驚,感到不對,瞬間清醒了過來。父親是從來不會說出具體時間點的,而且,父親早就離開她了。
如涵睜眼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人,想到父親,不禁感傷,下意識地掙脫了。
逸雪沒想到她的動作會這麼大,這一大動,跌在地毯上的如涵雖然沒有摔倒,卻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