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想要去留仙碑試一試運氣的念頭,棋聖大人看在鍾家老佛爺的面子上,讓這個離死不遠的少年入了仙碑。
仙碑上並無鍾二的名字。
可鍾二真的就這麼進去了。
並且拿到了仙碑內後卿留下的控弦之術。
開始嶄露頭角。
棋聖大人親自為他製作了身軀,用了南海的大陣為他凝聚魂魄,將他的本尊放到了仙碑的鬼門空間,替其保住神魂。
南海的葉十三和陶無憂都還沒有崛起的時候。
鍾二已經開始向世人證明自己了。
天相,道胎,都是外物。
他既不修行,也不打架。
他只是想向這個世間證明一下自己。
不該死。
活著。
活下去。
然後他活下來了。
。。。。。。
。。。。。。
石棺擺在終巍峰山頂,有那麼一抹突兀的意味。
鍾家男人作為鍾二的“家人”,為他送上了最後一朵小白花。
滿石棺的白花嘩啦啦的搖啊搖。
石棺裡少年安靜的閉上了眼。
棋聖大人站在巨大棋秤旁,閉上眼,一隻手扶著棋秤,微微使勁。
那面巨大的棋盤,立在山巔絕壁之旁,開始有了那麼一些些的傾瀉,接著幅度越來越大。
棋秤的底部開始不穩,泥土崩開。
當魏奇鬆開手的時候。
南海標誌性的那座棋盤,已經墜落終巍峰。
算是陪葬。
巨大的棋子如同星羅一般滾落,有些隨棋盤一同共赴山崖之下,有些則是噼裡啪啦砸在了山頂之上,來回搖晃兩下,濺出好幾蓬泥濘,最終塵埃落定。
有一枚黑色棋子,落地之勢極為平穩,並沒有安身立命,而是一直滾到了石棺之旁。
這枚黑色棋子,落在了地上,一路滾到了石棺旁邊。
然後就這麼靠在了石棺之旁。
棋聖大人蹙起了眉。
他想到了在鍾二走出留仙碑時,他幫鍾二做好了第一副身子,正式收了他做自己的弟子。
當時的南海藏劍山山底,“水月洞天”里居住著的春秋前儒士,只有八十八位。
棋聖帶著鍾二親自去接了第八十九位老儒士,安頓在了藏劍山下洞府裡。
每多一位春秋前的大儒,這面棋秤之上就會增添一枚棋子。
黑白黑白黑白。
交替之後,第八十九枚棋子。
黑子。
魏奇將這枚巨大的黑子交給了鍾二。
讓鍾二擺在棋秤之上。
鍾家小二爺用了很久,將這枚棋子放到了棋秤上最高的地方。
魏奇看到了這枚棋子。
“你想要修行?”
鍾二搖了搖頭。
“你想要權力?”
鍾二又搖了搖頭。
棋聖大人只覺得自己新收的弟子心性並不算好。
費盡苦心將棋子擺在了棋盤最高位。
想要凌駕這世間,除了修行,還有權力,還圖什麼?
成為大修行者,一劍開山河大江,一刀斷連天大雪,無數人想著踏入江湖,無非是盼著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最高點,踏過這座江湖的所有潮頭。
成為一國之主,麾下鐵騎百萬,萬里浮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自己修到了這種境界,對於齊梁北魏那兩位國主,也是抱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齊梁的林瞎子安玉手,北魏的劍主大人,犧身在皇權之下,分居淇江南北,隱隱威懾著整片中原的大修行者。
世間人,想登高位,除了這兩種,還有其他的可以選嗎?
鍾二望著棋盤最高的那枚黑子。
他輕柔說道:“師尊,這世上的棋盤很難爬。”
“我爬得很慢,想要爬的高,就要活得久。”
這個少年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慢,看不出來有絲毫造作的成分,溫柔而緩慢的說著自己的念頭。
“我想一直活下去。。。。。。”
“我不想明天就死,或者後天就死。”
棋聖大人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欣賞這位弟子的。
就是在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
“我想爬得高一些,慢一些。”
“然後到了最高的地方,可以看清楚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