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好像那柄漆虞一樣,直來直去。
捅穿這個有些複雜的世界,其實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小殿下一直覺得想像這隻龍雀一樣活得簡單,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直到她敲開了自己的門。
魏靈衫從來不會去計較那麼多顧慮。
不會在乎北魏那位怎麼看,陳萬卷怎麼看,世人怎麼看。
她伸手理了理有些脫節的亂髮,披散的墨髮一手難以合攏,最後只能無奈放棄,然後懶洋洋開口道:“想來,就來了。”
“李長歌呢?”易瀟眯起眼,並沒有發現那位銀城大弟子的身影,下意識問道:“你們之後沒有碰面?”
“師兄與隱谷傳人在邀北關不遠處打了一場。”魏靈衫平靜道:“我與西關影子桓圖窮在一百里處也打了一場。不過他們的那場戰鬥,要比我和影子結束的早。”
易瀟知道那一日魏靈衫並沒有攔住女閻王,也沒有趕到邀北關,一定是被人拖住了,至於究竟是哪一位猛人能夠拖住這隻妖孽龍雀,小殿下在心底默默列了幾位妖孽人物,卻是真的沒有想到,西關那隻影子能夠強悍如斯的完美承擔這個任務。
“我付出了一些代價,西關那道影子受了很重的傷,在今後的一年裡都不會再出手了。”魏靈衫搖了搖頭,道:“等我去找師兄的時候,那裡似乎被超越九品的力量震盪清洗過,有些怪異,我說不上來,但那裡並沒有留下他們的痕跡。”
易瀟眉心有些古怪神色,他想到了那一日白髮人出手送聖元子回彼岸,動用了將時光回溯的大神通,那隻小舟從天河劃過之時,似乎就經過了李長歌與隱谷傳人出手之處。
是那位第一代風雪銀城城主出手?
小殿下搖了搖頭。
“我這裡有一塊令牌,傳承風雪銀城,能感應到師兄的氣息。”魏靈衫有些微惘,道:“那位隱谷傳人似乎與他的那一戰沒有分出勝負,我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你那位大師兄有什麼好擔心的?”小殿下啞然失笑道:“當世的妖孽真要排個名次,你那位長歌師兄也能妥妥排到前三。那位隱谷傳人妖則妖已,我看還不一定是你那位大師兄的對手。”
魏靈衫輕輕嗯了一聲,乖巧道:“大師兄似乎在很遠的地方。”
“很遠?”
“很遠。真的很遠。”魏靈衫認真道:“從邀北關到洛陽,這一段距離變得更遠了。”
魏靈衫說這段距離很遠。。。。。。那麼恐怕是真正意義的很遠了。
“這塊令牌能夠傳遞意念麼?”易瀟試探性問道。
“可以。”魏靈衫點頭道:“不過會有一段與距離相關的時間延遲。我早就傳遞了一段意念過去,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到大師兄的迴音。我與他相隔的距離有多遠,可想而知,這就是我真正擔心他的原因。”
小殿下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道:“沒什麼好擔心的,隱谷那位傳人不像是善使陰謀詭計的人,他們倆應該是遭遇了時空亂流,被隨機送走了。這應該就能解釋距離的原因。”
“時空亂流?”魏靈衫茫然。
易瀟眨了眨眼睛,費了半天力氣想著如何解釋這個從腦海之中跳出來的詞語,最後道:“你可以理解成為超越九品的神通,降臨在人間導致的波動,具體例子參見風庭城被拉入鬼門關的傳送力量。”
魏靈衫哦了一聲,認真思考之後點頭道:“的確有這個可能。時空亂流這個詞很新穎,這是齊梁書庫上文獻記載的嗎?”
易瀟只能尷尬點頭。
魏靈衫一臉認真道:“看來北魏文評不如齊梁的確是有原因的,我當年讀盡北魏書庫,也沒有關於時空亂流的介紹。”
小殿下苦笑不得:“只不過是不同人對同樣一種事物下的定義而已,不能當真。”
魏靈衫又陷入了短暫的惘然:“定義是什麼?”
“。。。。。。不說這些不說這些。”
易瀟連忙轉移話題,想了想道:“你來洛陽,遇到麻煩了?”
魏靈衫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的確有些麻煩。”
接著補充道:“不算是小麻煩,也算不上大麻煩。”
小殿下眯起眼睛。
他一直留意到魏靈衫抱膝蹲坐在藤椅上的姿勢有些古怪。
這隻龍雀微微咬牙,眯起鳳眸,面頰有汗珠滑落,面色蒼白。
她一隻手努力想挽住亂髮,另外一隻手疊放在腹部。
層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