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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快,在剛才那一剎就已經被白魁砸中!怒吼聲中,白魁胸膛凹陷下去,如遭雷擊,整個身體倒飛而出,緊接著被人按在地上滑行,整整一里勢頭才停住,頭顱硬生生被嵌入黃沙中!白魁頭尚在黃沙裡,雙手卻是奮力抓住胸前那柄斷劍,那斷劍被紅衣兒雙手抵住劍柄,一腳踩住,任白魁如何用力,居然撼動不了一絲一毫。

那襲紅衣在黃沙中飄然落定,雙手疊掌抵住劍柄,劍意迸發,那白魁也僅僅是嘶吼一聲,憤怒之意大於痛苦。

“果然皮糙肉厚。”樽雲觴漠然看著腳下如山一般瘋狂掙扎的身軀,劍意層層疊加,“是吸收了穆雨的精血麼。怪不得能達到這種程度。”

魔道中人,一滴心頭血抵上半條命,這樣珍貴的東西,也僅僅只能化出三滴精血。穆雨為了今日之局,餵了白魁一滴魔道精血,怪不得天狼王那日感覺雨魔頭受了重創,原來不是森羅道傷了他,是自取精血所致。

無人看見的黃沙地下,白魁眉心那抹紅意緩緩化開,那滴精血太過濃郁,魔物彷彿感覺不到身軀傳來的痛楚,硬生生將頭顱扭轉,從黃沙地中抬起,緩緩伸出長舌,居然銀白如鉤,舔了舔猩紅嘴唇,便是剎那撞向那放在劍柄的如玉雙手。

樽雲觴面無表情,鬆開雙手,一腳用力踩下,劍柄嗤然一聲完全陷入白魁胸膛,另外一指猛然下劃,點出一指劍氣,那道劍氣卻是被白魁舌頭捲起吞入腹中。

白魁吞下劍氣,怒嚎一聲,下一刻巨手猛然在胸前合攏,只是雙掌掌心狠狠砸中之時,原先那道紅衣兒身影瞬息破滅,只發出鏘然金鐵碰撞的刺耳聲音。

人呢?

白魁眼瞳急速放大,一道身影高懸空中,彷彿有那麼一剎那的停止。

那道身影招手,數里外易瀟佩劍錚鳴,劍鞘分離。

穆家馭劍術!

半空有一道劍光飛掠,入紅衣兒手。

我有一劍出鞘劍。

下一秒紅衣墜沉,白魁嘶吼!

黃沙轟鳴再散去,白魁那龐大如山的身軀狠狠蜷縮在一起,慘嚎如同嬰兒啼哭,雙手如鉤,去拼命捂住自己右眼,卻是止不住猩紅鮮血奔湧而出。

又是一柄斷劍,劍柄深入眼眶。

紅衣兒沉默而立,面無表情,她望向腳下的黃沙地,喃喃道,“原來。。。。。。這還有一把劍。”

易瀟看著自己腰間空空蕩蕩的劍鞘,怒其佩劍不爭,憤憤對老段道,“你瞧瞧你瞧瞧,好大的威風,這要是打上一場就斷一把劍,以後還怎麼行走江湖,喝酒的銀子都用來買劍了!”

宋知輕憋住笑,只當慶幸自己抱著的是刀,總不會被那紅衣兒伸手就給“借去”了吧?易瀟瞥了眼宋知輕幸災樂禍的樣子,忍不住道,“別以為你抱著刀就安全了,這下可沒劍了,這白魁可還沒死,待會就輪到你的‘寶刀’了。”

嚇得宋知輕連忙抱緊懷中巨大刀鞘,只是吞嚥了口口水,嘀嘀咕咕道,“我怎麼感覺,還是不對勁啊?”

易瀟聽宋知輕時時刻刻唸叨著這不對勁那不對勁,耳朵都快起老繭兒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疑神疑鬼的傢伙,不過想起這宋大刀鞘幾次“烏鴉嘴”都極準,當下只得咬牙無話可說。再加上小殿下向來聽力好,居然是聽清了紅衣兒的喃喃自語,那一句“還有一把劍”讓他面色一變,想起了來時的調侃。

霸王藏劍三門,其中一處是龍門。

龍門黃沙百里,腳下黃沙百里。

龍門藏著一把劍,腳下。。。。。。

小殿下怔怔出神,面容苦澀,“不會吧?”

。。。。。。

。。。。。。

樽雲觴細眯起眼,彷彿在對黃沙地說話,柔聲道,“你在等我?”

黃沙嗚咽而鳴。

“我懂了。”紅衣兒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掌,按在黃沙地上。

黃沙流轉一百里,以她為中心,地倒天傾,黃沙如雨。有一聲高亢龍鳴緩緩從地底升起,一道清冽鳳鳴為之作伴。

紅衣蹙眉,飛沙斗轉,捲起一道巨大的陸地龍捲,那陸地龍捲居然生出龍爪風翼,貫穿天地,天地剎那昏暗,傳來響徹天地的一聲細膩嗓子。

“起!”

數里外那家破敗不堪的客棧,那被黃沙模糊到看不清的匾牌,此刻震落一層木屑,露出內蘊其中鐵筆銀鉤的龍門二字。

塞外走馬的江湖人,牽馬的俠客,方圓百里黃沙地,但凡佩劍者,劍無一不自行出鞘,向著那道龍捲中心綻出三寸,有如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