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祈洛看著我也不說話,然後挑起我腮邊的一束長髮握在手中把玩,很認真地盯著那束頭髮。“我一直護著你,想要你遠離這個深潭,為此不惜將你放手……可是,你卻自己跳了進來。”
我心中動容,說話的語氣變軟了許多。“洛哥哥,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銘記於心。但是,我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你的庇護之下啊,我應該學會自我保護,而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不是嗎?”
如他所言,無論是他身為太子之時或是登基之後,明裡暗裡他為了護我所做的一切,我雖然不是盡然清楚,但卻都有耳聞。他護我的這份心意,說不感動那定是假話!只是,就如我所說,我不能一味地享受他的保護,畢竟即便他是天子,他也不是萬能的,很多事情連他都是無可奈何的。就拿我和皇位江山來說,即便他是真心護我,即便他想要納我進宮、封我為後,然而,因為世俗不允許,所以朝廷百官不會允許、皇家祖訓也不會允許,如果硬來,他只會失了皇位失了江山,他賭不起!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沉默,沉默之後他放開了我的那束長髮,走開了我的面前。“也好。”他長嘆了一聲舒出一口氣,似釋然。“你要嫁的是楚秘,他會好好待你!”
我看著他淺笑對我的臉,這個真心待我的堂兄啊!心中感到溫暖,我笑言:“洛哥哥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
他轉向桌案,拿起一個黃色卷軸遞給我,“你看看。”
我看了他一眼,略微不解地接過開啟,是一份聖旨,待看清了上頭的字和玉璽印章,我心下大驚!“不行!”未經思考我便脫口喊出。
舒祈洛見著我的反應倒是一愣,然後狀似來了興趣。“哦?這是為何?”
我深知自己剛剛的反應太過強烈,定然會引起自己不想見到的猜測。試著深呼吸幾次才回答他,只是聲音仍舊有絲顫抖,“過去的十七年,昀漾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對朝政什麼一竅不通。洛哥哥封他為戶部侍郎實在欠缺考慮了!”
舒祈洛看我的眼中滿是探究,“是嗎?我倒覺得他可以勝任此職,他有這個能力!”
“不,昀漾他不諳世事,即便自身有才也無可奈何!”
他頓了片刻,“那改封為太醫院監官好了,掌管太醫院,他不是神醫的入室弟子嗎?相信他定能勝任!”
“洛哥哥!”我急了,卻也有些無力了,“他雖是神醫弟子,但從未有過實際醫人的經歷,怕是實戰不夠,不能勝任掌管太醫院那麼重要的官職。作為太醫,那是何等要職!洛哥哥,還請三思!”
舒祈洛看著我,眸中閃過異光。“丫頭,那你覺得他可以勝任什麼呢?”
“如果可以,我堅決不想要他涉足朝廷啊,一如你當初護我那般!”我在心中說道。舒祈洛動了要昀漾為官的念頭,他身為天子願意先行告知他的決定,而且有餘地容我相商,加上我剛剛一再拂他的意,他再寵我也已經到達了底線吧!倘若我如是說出心中所想,怕是我和昀漾都會沒有好果子吃吧,於是,我在腦中迅速斟酌之後回道:“昀漾精通音律,而且喜好樂器,洛哥哥就讓他做一個樂師吧。平日裡彈彈琴吹吹曲,尚可以為洛哥哥解解愁。”
舒祈洛沉吟片刻,眼中異光更加閃爍,但我沒有發覺。他從我手中拿過了聖旨,然後回到案後提筆,“那就遂了丫頭的願吧!”
聞言,我暗暗舒出一口氣來,才發現手心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冷汗!
我和昀漾被舒祈洛留在了宮中用晚膳,等我們出宮時已經夜幕降臨。我獨自坐在滾動的攆車裡,腦中思緒雜亂,無法思考。於是,我趴向了車窗邊上,撩起窗簾對馬車的那人說:“昀漾,你進來陪我可好?”
“好!”昀漾笑得柔和而乖巧,印象中他的笑容一直如此。
看著他翻身下馬,下一刻就已經撩開車簾進來了馬車。我坐在車簾對面,靠在車壁上看著他進來,沒動。他自動坐到了窗邊,與我相隔一段距離。我微微蹙眉,向旁邊挪了挪身子,看向他。見此,昀漾搖頭輕笑,也不說什麼,只是遵從了我的意願坐到了我身邊,與我緊挨著相靠。我將頭靠上他的肩頭,舒服了就準備閉目養神,眼睛的餘光瞄到他腰間的一抹紅色,記得進宮來時昀漾身上還沒有那件東西。
“這是儲珍宮的東西嗎?”我瞧著那件東西問他。
昀漾順著我的視線看去,這才瞭然。“恩,我沒選樂器或者醫書,一眼便相中了它。”昀漾從腰間解下那件東西,動了動便遞到我手上。“這是邊境玉國進貢的皇家玉璜,佩戴它後冬暖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