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微微點頭,竟似已經忘了昨晚的事。張松眼中立刻有了光彩,他上前一步,離屍體近了些,他盯著屍體,喃喃道:“他的身上會不會有什麼能表明他身份的東西?”
秦歌在邊上懊喪地一拍腦門,心裡大罵自己居然如此粗心,做警察這麼多年,連這最起碼的事情都沒想到。他當即上前一步,細細地檢查屍體的口袋。
沒有任何證件,只有一張報紙。
報紙折成巴掌大的一塊兒在後屁股口袋裡,早就被雨水浸透了。秦歌兩根手指拈著它,小心地將它展開平鋪在地上。報紙貴州某市對摺四開的地方晚報,那個城市留給秦歌的惟一印象就是盛產香菸,都是大眾品牌,秦歌有一段時間堅持只抽其中的一種。
黃濤雷鳴和張松都湊過來盯著報紙看,先是第一版和第四版,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秦歌把報紙翻過來,在第三版上,他們同時盯上了一條新聞。那新聞只有豆腐塊大小,講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在妻子離家出走後,找遍了整個城市未果,最後爬上了一家大廈十一層的天台,從上面跳了下來。
這樣的社會新聞幾乎在每一家晚報上都能看到,但這則新聞的邊上還配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跳樓死去的那男人略顯猙獰的一張臉。
現在,秦歌等四人目光死死盯著那照片上的臉,誰都說不出話來。空氣在這時好像也凝止了,那些死亡的氣味更濃地飄蕩在每個人的鼻間。張松的額頭上有了汗,雷鳴的呼吸有些急促,秦歌與黃濤目光有些呆滯,彷彿那張照片比他們現在的遭遇更顯詭異。
照片上的男人與此刻躺在地上已經死去的男人一模一樣。
難道他真的是到達這幢小樓前便已經死去?死人怎麼會翻山越嶺,怎麼會筆直地朝著小樓一路走來?
如果說死人還能走路的話,那麼,他就已經不是死人而是些別的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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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人
米飯的香味從廚房裡傳來,坐在外面的四個男人不知道誰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秦歌勉強露出點笑容:“看來我們的廚師手藝還不錯。”
“就知道你的鼻子尖,快去樓上叫她們幾個下來吃飯吧。”應聲而出的是冬兒,她手裡握著一把竹筷笑吟吟地從一側通道走出來。“我真佩服他們倆,一鍋米飯也能做得這麼香,要換了我,你們就得準備啃鍋巴了。”
童昊和蘇河跟在冬兒的後面,一頓飯的工夫,倆人之間已經很自然了。聽了冬兒的話,他們只是笑,卻一句話都不說。蘇河手裡端著碗,童昊端著一盆剛出鍋的米飯。米飯端到桌上,冬兒搶先迫不及待地裝了一碗,剛要往嘴邊送,忽然嘻嘻一笑,將碗送到了秦歌的面前。
邊上的黃濤戲謔地搖頭嘆道:“有一個知道疼人的老婆真是福氣。”
張松站起來:“你們先吃,我上樓叫那幾個小姑娘。”
黃濤與雷鳴坐著沒動,蘇河與童昊開始裝飯,蘇河那一碗送到了黃濤面前,黃濤道聲謝,不客氣地接過來。童昊裝完飯猶豫了一下,將碗送到雷鳴面前。雷鳴卻好像沒看見面前的碗,沉著臉站起來自己去裝飯,這一刻,他的臉陰得像是隻要一擰便能擰出水來。
童昊怔怔地有些不知所措,別人都知道雷鳴的古怪,所以秦歌與黃濤便拿眼色示意他別放在心上。童昊訕訕地坐下,低頭不語。
張松和六個模特兒小姑娘很快就下來了,小姑娘們稍微休息了一下,精神就好了許多。聞到飯香看到米飯,她們嘰嘰喳喳快步奔過來,跟眾人打了招呼,便不客氣地搶碗裝飯。徐娟無奈地衝著秦歌與黃濤搖頭:“這些丫頭,總也長不大。”
黃濤目光往樓梯上瞟了一眼:“我們這裡好像還少了一個人。”
張松應道:“她讓我們先吃,她收拾一下馬上就下來。”
黃濤點頭,埋頭吃飯,吃了兩口目光再瞟向樓梯,有些心神不寧。秦歌看在眼裡,感慨道:“結過婚的女人跟那些小姑娘不一樣,就算上街買袋瓜子也得打扮半天。她們在任何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形象問題,每天出門都像要去參加選美比賽。”
冬兒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我也是結過婚的女人,我有你說得那麼過份嗎?”
秦歌盯著她看,嚴肅地道:“只有醜女人才懶得打扮自己。”
冬兒的巴掌立刻飛落下來,那邊的幾個小姑娘嘴裡含著飯嘻嘻笑著,還有人含糊不清地慫恿冬兒拍得重點給秦歌點教訓。
黃濤還是沉默不語,他看出秦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