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的疑問一掃而過,他無暇顧及黃濤的情況,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抓住那敲鼓的“殭屍”。
山下的眾人現在都已聚到了一處,他們顯然都已猜到了秦歌與黃濤的用意,因而他們的仰望中都有了些焦灼的情緒,特別是冬兒,還比別人多一份擔心。
鼓聲仍然在繼續,山崖上的“殭屍”仍然在不停地木偶樣揮動手中的短棍。那些鼓聲因為大家緊張的心情顯得更加沉悶,大家這時有一種錯覺,好像整個山谷都會因為鼓聲而坍塌崩潰。
“殭屍”站立的山崖縱然比別處要低矮許多,但一口氣奔到山頂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秦歌與黃濤此時俱已氣喘噓噓,汗水滲出來和雨水混和在一起,倒並不覺得太熱。只是倆人如此劇烈運動,再加上鼓聲的作用,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胸中更是憋悶得厲害。
幸好,山崖離他們已只有百米之遙,他們只要再加一把力,便能到達。
鼓聲在這時倏然消失,但迴音仍然在山谷中激盪,加上它在眾人耳中留下的餘波未平,所以眾人幾乎誰都沒有察覺。而當秦歌與黃濤衝到了崖上,那些鼓聲似乎仍然在他們耳邊迴盪,只是崖上已經沒有了人。
那個殭屍樣的影子,帶著他的鼓神奇地消失了。
秦歌與黃濤面面相覷,心中俱是驚疑不定。他們適才在車上時,都看到那“殭屍”肢體僵硬,動作遲緩,但如今鼓聲還未完全消失,他卻像個鬼魅一樣離奇地消失了。莫非,它真的便是傳說中喜歡在黑夜中出沒的鬼魅?
鼓聲到這時才完全消散,秦歌與黃濤也沮喪地呆立在山崖上。
雨毫無遮擋地落下來,他們的心和身體一樣冰涼。
找不到那個殭屍,他們只能返回到山谷中的路上繼續前行。路不知道有多長,也許他們就要這樣一直不停地走到天亮。天亮之後,只怕他們見到的仍然會是腳下這條沒有窮盡的道路,既然有人安排好了這一切,那麼,他便決不會讓車上的這些人輕易脫困而出。更重要的是,現在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些什麼,而未知,本來就是一切恐怖的根源。
秦歌與黃濤四目相視,俱從對方眼睛中看到了些失望和擔憂。
他們站立的山崖,居然是一塊頗為平坦的空地。此時暴雨在空地上形成了一片雨幕,視力所及只能看到白晃晃的一片。
“我們下去吧。”黃濤面無表情地說,“下面的人還在等著我們呢。”
秦歌點頭,與黃濤兩人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這時,他們聽到崖下依稀傳來女人的呼叫聲,便猜到那是下面的人見他們上了崖頭便不見了蹤影,擔心他們的安危。到了崖邊,秦歌衝著崖下揮了揮手,黃濤已經搶步走到了他前面。
驀然間,秦歌心思一動,心裡有個疑惑閃現。
他停下腳步,身子不動,再想一想,忽然轉身,大步向著崖上空地的另一邊走去。黃濤回頭,看著秦歌的背影,微一沉吟,大踏步跟在秦歌的後面。
原來崖頭的空地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大,只走了大約一百米,便到了盡頭。秦歌身子停在崖邊不動,黃濤很快便與他並肩而立。他們的目光盯著崖下,居然有片刻工夫一動不動。
驀然間,秦歌低低發出一聲歡呼,面上俱是無法言喻的喜悅。
他們看到了燈光。
在前方山坳無邊的黑暗裡,一點螢火孤零零地懸立著。螢火併不能照亮它周圍的環境,因而你無法看清螢火所在的究竟是什麼地方,但僅僅是一點螢火便足以讓在深夜之中,冒雨涉水的一群人感到喜悅了。
漫天飛雪的夜晚,疲倦的江湖浪子忽然見到前面一燈如豆,剎那間,心頭湧上許些溫暖——這是武俠小說裡才有的情節,但現在,它就真的發生在這一群人身上。他們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雨水淋透了身上的衣服,雙腿浸在齊膝的流水中,雖然仍然是夏天,但寒意早已讓每個人不堪承受,再加上疲倦,加上對黑暗的恐懼和自身遭遇的擔憂,這樣,你便明白了一點螢火對於他們的意義。
相互攙扶的一群人踉踉蹌蹌又走了很長時間,現在,他們停下腳步,與一座兩層小樓對恃著。小樓前有一個石砌的門廊,一盞防風馬燈便懸掛在門廊一側,它的光亮雖然微弱,但此時已足以讓大家看清面前的這幢建築。
那小樓式樣簡單,四方形顯得敦實堅固,正門前屋簷低聳,漆黑的木門虛掩著,好像一個好客的主人,虛門以待,隨時都準備客人的光臨。屋簷上下的窗戶裡一片漆黑,如果房裡有人,此刻想必已經歇息了。離小樓數米遠的石砌門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