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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相較於她的鎮定,連沐風則顯得激動了許多。他大步走了過來,聲音裡是滿滿的不可思議,“你都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什麼時候?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雲中秀並未隱瞞,如實答道:“離開白雲觀的那日。”

連沐風更覺驚奇,“那你為何還願隨我離開?”

雲中秀好笑地開口道:“知道又怎樣?我為何不能離開?”

是啊,知道了又怎樣。這個婦人是雲中秀啊,她那麼驕傲,驕傲的寧可帶著滿身傷痛離開,也不願意低下頭求人憐憫。哪怕那個人是萬萬人之上的帝王……

可她絕對想不到,那人早已經歸隱山林了吧。該放手嗎?倘若她知道了,那麼自己將會永遠失去她,再沒有半點機會了。但他如何能忍心見到那張終日也綻放不出笑臉的容顏?看著她這麼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消沉。本以為時間會治癒一切,可到頭來卻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司遠啊司遠,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恐怕連你自己都想不到,這婦人對你如此用情至深吧……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連沐風竟忽然笑了起來,“我真的很羨慕他,雖然目不能視,腿不能行,可我還是羨慕他。如果可以,我倒寧願那個人是我……”

回味著這句話,雲中秀眨了眨眼,似是沒有聽清一般,狐疑地開口道:“你說什麼?誰目不能視腿不能行?”

都已經到了一步,還有什麼好隱瞞的,連沐風惋惜地嘆道:“司遠……他受傷了,從戰馬上跌落,摔斷了一雙腿,而且……眼睛被劍刺傷。”

沉默片刻,雲中秀忽然笑著道:“開什麼玩笑呢,人家好好地做著皇帝,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摔斷腿……瞎了……”

雲中秀笑不出來了。喉間溢位腥甜的液體,她想咽回已經來不及……

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下了一跳,藉著月色,再看到她唇角那猩紅的液體時,連沐風驚恐地奔到雲中秀身後,忙接住了她軟軟的身體。

這一刻他的酒意徹底清醒。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他連忙矢口否認道:“我今日飲了酒。秀兒你莫要聽我胡言亂語啊!司遠沒事,正如你所說的,他還好好地做著南祺皇帝,怎麼可能那麼慘呢!你別激動。我……我……對不起……”

躺在連沐風懷中,雲中秀苦笑著道:“他還好嗎?有沒有人照顧他呢?”

再多解釋也於事無補了,連沐風只得老老實實答道:“有蔣震在。應該不會太難過。你想見他嗎?”

想嗎?雲中秀不知道。她想,可是又怕。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她怕自己會一時心軟原諒他……

可就算有一千一萬個怕。她也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

次日清晨,雲中秀和連沐風告別樸實的村民們,離開了她們生活近一年的地方。

一路北上又是乘船又是騎馬,耗盡了半月時間,才到了北祺一處人煙稀少的荒林中。

在那裡,雲中秀見到了那個整整折磨了她一年的人。她曾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他,她曾以為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可她從未想到,他竟真的再也無法站到她面前了……

樸實無華的農家小院裡。坐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他的身下是一張竹編搖椅,正是雲中秀院子裡的那張。男子的面容蒼白,嘴角含著一抹柔和的笑意,只是他高高的鼻樑上卻架著白色布條。

他看起來十分愜意,十分的悠然自得,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來人的聲響,他平靜地道了句,“你來了……”

說好了不哭,說好了再也不會流淚,可雲中秀卻早已成了淚人。他說‘你來了’!他說‘你來了’!這個傻瓜便一直在這裡等她嗎?還是說,她將自己當成了別人?

雲中秀強忍淚水,帶著濃濃地鼻音,輕輕地‘恩’了一聲,想看一看那白衣男子的反應。沒想到他卻咧起唇角,開心地笑了起來,“你真的來了。”

是驚喜的,聲音雖然還是那麼平靜,可是他卻笑得像個孩子。那麼開心,那麼知足,似是真的等了她好久好久……

雲中秀再也忍不住了,她連忙用手堵住雙唇,不想讓自己發出哭聲讓他聽到。可是白衣男子卻張開雙臂,孩子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憋著多難受,到這裡來。”

雲中秀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了,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又是氣惱。她衝到他的身邊,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為何不乾脆死掉呢!做什麼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