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展雄道:“只有日後慢慢查訪了。今夜經此一鬧,也無法安睡,不如刻下去蜈蚣嶺,了結五毒道長這筆帳。”胡宜秋稱是。
當下廖、胡二人施展輕身功夫,縱上屋面,越過城牆,一徑向西,到達蜈蚣嶺天已大亮。二人提攜上嶺,但見漫山寒煙,彌霧封谷,在晨風摧動下,翻卷如雲。待至上達嶺巔,鳥瞰東方,旭日吐豔,噴薄而出,在陽光照射下,霧氣漸散,松柏蒼勁,斑竹修長,已然清淅可見。
廖展雄喟嘆道:“好端端的一座蜈蚣嶺,卻讓這妖道控馭,世俗視若皇宮禁地,竟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胡宜秋道:“今天定要將這皇宮也似的白雲觀,夷為平地!”
廖、胡二人走至白雲觀前,卻見觀門緊閉,杳無聲息。日出之時,一般廟院早已山門大開,香菸嫋嫋,鐘磬齊鳴,誦經聲響,這白雲觀何以異常?廖展雄扣門數聲,並無回應,遂伸掌向門上按去,“嘎”的一聲響,門閂震斷,推門入內。
二人穿過兩進大殿,卻空無一人,心中均道:古怪!繼而走至天井,忽聽到東廂房有說話之聲,於是二人提劍在手,步進房內,只見有十多個道士圍著一張大床,在那裡七嘴八舌。
廖展雄大喝道:“五毒道長,快來受死!”
眾道士聞言轉身抬頭,其中一道士面如土色,“撲通”跪地,磕頭如搗蒜,聲音顫抖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其餘道士見狀,都跪了下來,口喊“饒命。”
廖展雄甚是納罕,問道:“哪個是五毒道長?”
先跪下的那道士道:“師父今晨已給飛天蜈蚣蠱咬死了。”
廖展雄道:“什麼飛天蜈蚣蠱?怎麼會咬死你師父?都站起來回話!”眾道士窸窸窣窣地站起身來,兀自驚恐。
那道士道:“回二位大俠話,昨日二位前來探嶺,給一個去嶺腰挑水的小道士發現,他回來說了,師父便命小人跟蹤二位。小人一直跟至古丈城內客店,找店家打聽清楚,回觀如實稟告師父。當夜,師父連我們這些弟子也不讓知曉,便放出飛天蜈蚣蠱與另一條蜈蚣蠱,欲取二位大俠性命。天剛亮時,師父在這丹房喊我們,說是用蠱偷襲二位,飛天蜈蚣蠱受傷返回,咬了他一口,要我們快拿解藥。我們師兄弟見師父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左腮幫腫得老高,兩個小孔直流黑水,身上還趴著那條死了的飛天蜈蚣蠱,才信他所言確實。眾人一時慌了手腳,翻了好幾個藥箱,方才找到專解蜈蚣蠱毒的解藥,哪知師父一連服了五顆,都不見效,在床上慘叫數聲,天大亮時便嚥氣了。”
廖展雄走近床前,探身看了看五毒道長烏腫發亮的面孔,又命一道士解開他的衣服,翻過身來,見他背上確有一個碩大的蜈蚣血印,點了點頭,自語道:“這就是了。”
胡宜秋在一旁道:“聽說毒蠱聽命於符帖,怎的會傷害它的主人?”
那道士道:“毒蠱聽命於符術,一旦放出,必須見血,若傷人不中,便要回來咬放蠱之人。師父為了防這一手,才配製了各種蠱毒的解藥。這次不知怎的,連服五顆蜈蚣蠱毒的解藥也沒有用,許是飛天蜈蚣蠱毒性太大,解藥降它不住。”
廖展雄淡淡一笑道:“情因飛天蜈蚣蠱在偷襲在下時,中了我的子午悶心釘,釘上有三種蛇毒,散入了飛天蜈蚣蠱的軀體。飛天蜈蚣蠱咬你師父一口,蛇毒便隨蜈蚣蠱毒注入他的體內,解蜈蚣蠱毒的解藥豈能解得?也是你師父害人如麻,當有今日的下場!”
說罷,廖展雄在丹房內搜尋起來,一會兒,找到了徐公公給五毒道長的書信與那顆夜明珠,揣入懷內,然後目光橫視,炯炯有如利劍,在眾道士臉上掃了一眼。眾道士微微戰慄,恐悚不安。
只聽廖展雄說道:“爾等師父已自食其果。爾等也曾助紂為虐,從今以後當洗心革面,改邪歸正,重新做人。若再為非作歹,傳入我耳內,我即在千里之外,亦定趕來取爾等項上首級!”
眾道士此時如獲赦旨綸音,齊聲道:“謹遵大俠吩咐。”
這些道士何以懼怕廖、胡二人如斯?原來眾道士只是跟五毒道長學了點養蠱使毒的法兒,專幹些喪天害理的事情,武功卻是平平。眼見得飛天蜈蚣蠱也奈何不了二人,反致師父喪命,不知他們有何等高妙的法術,是以不敢造次,唯命是聽。
當下廖展雄、胡宜秋與眾道士走出丹房,走至後院。但見院內建有許多大缸,其上均反扣一口大缸,廖展雄問道:“這共養了多少蠱?”
先前那道士答道:“共有蠱五十八條。”
廖展雄著人取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