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祤。”她溫柔婉約的聲音裡有著淡淡的疏離和傷感，卻似是給了他一個希望。

“阿紫……”

“呵呵，你現在在哪裡？想我嗎？”她的聲音聽起來笑的很隨意，他卻覺得似乎隱藏著尖銳而深沉的痛與恨，特別是在她說完那一句“想我嗎？”之後，他的心禁不住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這一刻，他再也沒有了任何僥倖的心理。原來她在病房裡裝了監控攝像頭，原來她早就對他生出了疑心，原來……。。那一切的纏綿與依戀，不過都是虛無的幌子！

他們曾經是親密無間的情侶，現在卻是不可能再複合的仇人。他的阿紫，他其實早該想到的，他和她就仿若一塊精美的軟玉，如果沒有細心的呵護，而落地摔碎，成了有著尖銳稜角的兩塊碎石。就算再把他們放在一個盒子裡，也已無法成就原來的完整和價值，一不小心，還會狠狠的劃傷彼此。

“想。”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一絲的痛。他想了她那麼多年，不曾有一刻真正的忘卻。

可是到了如今，他卻只能是……。想！

在他簡短的一個回答之後，聽筒裡又是一串聽似愉快的嬌笑，她笑的很是明快，彷彿聽到了一個令人捧腹的笑話，喘息聲都有些不連貫了。

可是電話的這頭，慕容清祤卻知道，她一定是在哭。

她用笑聲掩蓋了自己的哭泣，所以，那些喘息聲會有些怪異。

“想我的話，那你現在不想對我說點什麼？”笑了半晌，江紫墨終於止住了笑聲。

她的聲音溫軟如水，彷彿情人的低喃，可是慕容清祤卻從心底冒出了寒意。因為彼此太瞭解，所以對於她待人接物的手段，他亦是十分的清楚。

在這個時候，她如果能大聲呵斥痛罵一頓也許還好些，也許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可是她越是溫柔，越是微笑，越是冷靜，那就意味著，她心裡的憤怒與恨意堆積的越深，越發的難以疏導。

讓一個一貫不善於掩飾自己內心喜惡的人，突然間變成一個看淡愛恨情仇的聖者，這一切，絕非人力可以達到。他了解她，一如瞭解自己一樣的深刻。

“你說我聽。”慕容清祤柔聲回答，心下卻暗自戒備。她出口的每一個字，她說每一句話用的口氣，她句與句之間的停頓只怕都是他要極力去讀懂的資訊。

都是拯救他們之間關係的一抹希望。

所以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應對。

他不自覺的，還是存了一份僥倖，他想，或者，一切還可以挽回。

心裡卻不免有些悲愴，他和她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只能任所有纏綿過往，所有柔情蜜意塵封在記憶的最深處，連痛都再找不到一個藉口。

第312節：焚心似火（3）

只能任所有纏綿過往，所有柔情蜜意塵封在記憶的最深處，連痛都再找不到一個藉口。

“你要對我說什麼？不如……”她輕輕的吐出了最後的兩個字，含在舌尖，卻淡然停頓。

而他亦不催促，他越表現的著急，只怕越是如了她的意。那她就更有吊著胃口似吐未吐的樂趣。

“我突然不想跟你說了。”她終於是說了，滿含笑意的聲音裡有捉弄、有鄙夷、有嘲諷，卻不是應該有的答案。

慕容清祤眸間一黯，卻不怒反笑，淡然清澈的笑，笑的無聲，笑的有些苦澀：“阿紫，如果我現在對你說‘對不起！’會不會太晚？”

如果她選擇了防守，那他是不是隻能主動出擊？

如果一定要傷害，是不是讓這份殘忍從她開始，自他結束？

因為，他無法做到放開，既然放不開，那麼，再大的傷害和折磨，他都心甘情願的領受……。

電話那頭，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所有的聲音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

江紫墨握著手機的手指有些微的疼痛，對！是手指，並不是心，她沒有心了，早就碎了的東西，怎麼可能現在還有感覺。

她嫵媚的笑著，聲音清脆，可是心底那片乾裂的土地卻在微微的顫抖，上面枯敗的花枝還沒有腐爛乾淨，散發的酸腐和腥臭就象魔魅一樣日夜煎熬著她的每一寸生命。

他居然在電話裡對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

她禁不住咬牙，可是嘴角卻有些鹹澀。

“慕容清祤，你的字典裡原來居然還有這樣的字眼？什麼是對不起？我不懂呢。”

“阿紫……”慕容清祤的聲音淡淡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