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她這方面的知識。
她什麼也不懂,以為自己生了怪病,又羞於向旁人說起,去應家陪應白露游泳時趕上泳池換水,在尚未曬過的冷水裡泡了一整個下午,晚上就開始腹痛不止,淡紅的經血連綿了一個月才止,從此留下了病根。
後來江父知道了之後,指責姚玉函照顧不周,她便假裝心痛自責地講訴女兒如何不聽勸。
十歲之後的江紫墨已經習慣冷眼欣賞姚玉函演戲,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脆弱到聽繼母說一句“你媽媽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看你”或者“你根本就是個不受歡迎的多餘,你爸爸也不喜歡你”便躲起來哭上幾天;即使在背地裡受了欺負亦不會再當著父親的面頂撞姚玉函,給她機會表現慈母寬待不肖女,以及後媽難做的辛酸無奈。
那時候隱忍,只是因為自己還沒長大,羽翼未豐,無法與之對抗。
第344節:疼痛(4)
所以到了後來,自從自己搬出去住之後,江紫墨對於繼母連表面的敷衍都不想做。沒有人知道,其實只是因為過去的那些年,她隱忍了太多太多。
這兩年在世界各地到處輾轉,每每到了痛經的日子,她更是生不如死。好幾次到了醫院,接受了一大堆的檢查和詳細的詢問之後,婦科醫生們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那次的流產,對她原本就敏感脆弱的體質來說,是一次永遠無法修復的創傷。
是的,無法修復的創傷,偏偏這個創傷,還是他留給自己的。
每每想到這裡,只教她情何以堪。再生育一個孩子?呵呵……對於她來說,現在任何異性間的接觸,都是一種可怕的夢魘。
江紫墨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再愛了。不管遇上的是誰,她的愛都已經枯竭了。
她正在埋頭咬牙等著微波爐響鈴的時候,客衛的門被開啟了。
男孩溫柔的聲音傳來,輪椅搖到了她跟前不遠處停住。
“姐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江紫墨沒有抬頭,現在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樣子,只是依舊用手揉著獨自,搖頭道:“不用,老毛病了。”
“你肚子疼?肚子疼可大可小,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要不我打個電話叫車來?”
江紫墨心想這小男孩對女人的事情果然什麼也不懂,她無奈的說道:“姐姐不是生病,過幾天就自然會好。”
男孩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將輪椅搖近了一點,恰好微波爐這時也響了一下,江紫墨連忙去取出裡面的東西。她這一轉身,冷不防沒有留意到,自己穿的淺色褲子上臀部上沾了一些血跡。
男孩卻看的清楚,也終於明白了過來,頓時窘迫不已,只好輕咳一聲作為掩飾。
如若沒有親眼見到男孩臉紅,江紫墨絕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單純至此的男人。她既忍不住想笑又怕害他更窘,唯有將臉轉到一邊。
窗上映出的那抹微笑讓她一陣恍惚,連她自己亦記不清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嘴角上揚了。
喝完那杯辣辣的熱飲,她便直接回了臥室,雖然吃了藥,小腹仍然有些不適。換下身上穿著的外出服之後,在衣櫃裡找了一身寬鬆的居家服穿上,她蜷起身子用被子裹住自己。
躺到床上反而沒了睡意,正要起身工作就聽到有人禮貌的輕輕敲著門。
室友是個男人自然不能將睡衣穿出臥室,臥室裡暖氣開得足,她只隨手撿了件寬鬆的開司米薄衫套上,又換了條舒適的棉質褲子就走了出去。
開啟門,居然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男孩手裡提了一隻小桶。
“我替你接了半桶熱水,你把腳泡進去看會不會好的快一點。我在網頁上看見這麼說的,說肚子疼的時候就是用熱水泡一泡,一般都會很快好,嗯……雖然原因不一樣,應該也有點用。”
江紫墨知道他也是一片好意,自然不會推辭。
第345節:疼痛(5)
水溫有些高,她等了一刻才敢把腳完全放進去,熱水剛沒過腿腹,暖流便由下至上席捲了全身,寒冷後的溫暖讓她再次鼻子發酸,當著男孩的面她不願意丟臉,便垂下了頭,過了半晌才說:“真的挺有用的,謝謝你。”
“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而且你收留我的事我還沒謝你”。男孩現在終於有點開竅了,他假裝沒有看到她微紅的眼眶,猶疑了一刻才說:“你笑起來的樣子顯得很親切,不笑的時候我還有點怕你。”
江紫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頓時覺得周身都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