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藥味,饒是經常接觸藥草的公孫策,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曉雲身上的傷重,不管是內服還是外敷的藥,都下得挺重的,是以味道特別濃。而且,那些藥對脾胃不太好,因此這幾日,曉雲偶爾會有嘔吐現象。雖然公孫策有在藥方中新增養胃的藥草,效果卻不明顯。養傷和養胃不能同時進行,他也只能避輕就重,決定先給養傷,等她的傷養得差不多了,再調理脾胃。
床榻上,曉雲正沉沉地睡著。臉色依舊不好,雖然面上有些紅色,但那蒼白的臉上所呈現出來的紅色,卻是有些病態地燥紅。那傷口給她帶來的不止是疼痛而已。看到曉雲這樣子,公孫策一聲嘆息,雖然知道過些日子她會好起來,可還是沒有辦法不心疼。
公孫策走到曉雲床邊坐下,輕輕地把她的手從被子裡移出來放好,隨後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她的手腕上。手指上傳來的脈搏,讓公孫策不由地皺起眉來,面色也越來越凝重,撫著鬍鬚的手,定定地停住了。許久,方才收回手,給她仔細地掖好被子之後,才出了房門。
曉雲原本睡得很沉,突然覺得有錐心地疼痛從胸口傳開,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得她醒了過來。
原本正在給曉雲檢查傷口的文紅玉,見她醒了過來,笑了起來,調侃道。“曉雲,你睡得可真沉,這會兒才醒過來,我還懷疑你究竟會不會覺得疼呢。”說著,手上的棉布就落在曉雲的傷口上。曉雲倒吸了口氣,不禁齜牙咧嘴起來。
“疼,怎麼可能不疼,都快疼死了。”看著文紅玉鎮定自若的樣子,曉雲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聽展昭說,她的傷口很深,很長,皮肉都外翻了。她自己想想都覺得挺恐怖的,但文紅玉看著卻絲毫沒有感覺,果真是江湖俠女,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她可是有些受不了的,以前削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割到手指,都覺得那傷口猙獰的可以,如今這傷口,恐怕……不是一點點嚇人。
曉雲如是想著,不過眼睛還是忍不住瞄到自己的胸口。卻在看到傷口之時,愣在了那裡。文紅玉見曉雲盯著自己的傷口,目瞪口呆,一幅深受打擊,仿若石化的樣子,笑了出來。“怎麼,被自己的傷口嚇到了?”
“……唐夫人,這,這……”曉雲依舊盯著自己的傷口,一臉地不敢置信。
“這,這挺像蜈蚣的吧?”文紅玉在傷口上塗好藥,並不急著包紮,看著爬在曉雲胸口的那道被縫了十六針的傷口,像是在揣摩什麼東西。
曉雲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文紅玉,疑惑、不解、猶豫、懷疑。有一個想法,在她心中漸漸萌生,然後呼之欲出。“唐夫人,這傷口,是你縫的?”
“是啊。”文紅玉看著曉雲,淺淺地笑。“怎麼樣,縫的不錯吧?可以趕上專業外科醫生的水平了哦。”
外科醫生,她說的是外科醫生。難道她果然也是……
曉雲盯著文紅玉,看著她含笑的眼睛,細細地端詳了許久。她,是在試探她嗎?她想起那天她無意間聽到的,那段似曾相識的旋律,還有,前幾天她說過的話,以及,他們的對話。
也許,她也有懷疑,只是不敢肯定。
“我又不是沒看過別人縫針,專業的外科醫生縫的可比你強多了。”曉雲看著文紅玉,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文紅玉一聽,也沒覺得奇怪,只是瞭然地笑笑,隨後長嘆了一口氣。“還多虧了柯南那句至理名言,不然我還真想不到,原來你是同類人”
曉雲輕笑兩聲,有些釋然,有些無奈。同類人,是啊,是同類人。原來這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她一個穿越者,並不是只有她一個異類。
“是啊,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上同類人。”一句話說完,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是激動?是欣慰?還是傷痛?
“我們這樣算不算是他鄉遇故知?”文紅玉看著曉雲,笑了起來,聲音卻有些哽咽。
“至少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吧。”曉雲見文紅玉又哭又笑的樣子,破涕為笑。“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文紅玉抹了抹臉,瞪了她一眼。“你也還不是一樣,難看死了。趕緊把眼淚擦擦,待會兒有人進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呵呵,我是病號,你得幫我擦。”曉雲看著文紅玉,笑。這幾天,她也沒少幫她啊。她突然有種,好像有了依靠,有了靠山的感覺。雖然,她們算是初始不久,可是,同樣來自未來的這一層關係,卻一下子把她們倆的關係拉近了許多許多。
文紅玉似是不悅地剜了她一眼,一邊伸手用帕子給曉雲擦臉,一邊苦笑著說道。“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