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有話要講,怪不得那兩個人沒跟出來。
“秦隊,先把湯喝了,喝了就不難受了。”她把秦默攙到後廚一處供員工休息的小包間,把醒酒湯試著遞給進來就抱著頭,東搖西晃的秦默。
醉酒的人,最討厭別人給他喂水灌藥了,這是高烈告訴她的。
看來秦默也不想喝,他騰出一隻手推開鞏雪,口齒不清地說:“不喝。。不想喝。。。”
鞏雪又勸了幾次,秦默都不配合,她於是把冒著熱氣的碗放在桌上,一臉你難受了看我還管你的表情瞪著秦默,“成!不喝了!秦隊,你想找我說什麼?”
秦默還是抱著頭,彎著腰,坐在那裡,像是沒聽見鞏雪的話。
鞏雪心知他醉酒,不在狀態,所以,也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了。
正準備起身攙扶秦默回包間,坐在椅子上不知配合為何物的黑臉男人卻驀地伸手,拉住鞏雪,“別。。。走。。。等我。。。休息一會兒。”
鞏雪看著卡在自己手腕間骨骼分明的大手,以及依舊埋首在膝上,用力抱著頭的男人,黑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直覺告訴她,不是醉酒那麼簡單。。
她蹲了下來,去扶秦默的頭,“秦隊,你怎麼了。。”
秦默沒說話,等鞏雪不放棄的幾次三番的去察看他的狀況時,秦默終於,抬起頭來。。
他單手捂著眼睛,鼻音濃重地說:“等我。。。。等我一會兒,小雪。。”
鞏雪愣住了。
秦默。。。秦隊竟是哭了。。
隨即,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切,她的心微微一沉,有些失落地問:“秦隊,你是不是怪我。。。。”
秦默用空出的那隻手用力搖晃,表示不是那樣的。
他重重地吸了口氣,然後大手在眼睛上用力地按揉了幾下,又咳嗽了幾聲,側過臉,沒有讓鞏雪看到他眼裡的紅絲,“我承認。。我今天喝多了。。可也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多,當年我和高原也經常喝酒,偷著喝,因為大隊有制度。我是隊長,不能公開犯規。高原就沒我的顧慮,他對我說,醉了就不想那麼多了,也不會因為時常想著遠方心愛的姑娘,睡不著覺了。”
秦默講話的速度很慢,但還算清晰,看來,他剛才是情緒太過激動,所以看起來才像是深醉的模樣。
他講到這兒頓住,視線在桌上的青瓷碗上駐留了一會兒,突然拿起來,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高原說,他喝過最好喝的醒酒湯,是你做的。沒想到,我也能有這個福氣,喝到小雪親自端給我的湯。”
“秦隊,別說了。”鞏雪咬著嘴唇,表情痛苦的打斷他。
“不!我必須要說。小雪,我提起這些,不是想勾起你的回憶,或是指責你。相反,我替你感到高興,真的,小雪,看到你找回幸福,看著你重新拾起自信的微笑,我不僅感謝你,更要感謝高烈。若不是他,阿原不知道何時才能安息,而高烈,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像男人的男人。”秦默說。
“你所知道的高烈,是精明、睿智、神武、如同戰神一樣叱吒軍旅的特種軍官,可他卻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小雪,你還記得當年和高原救的那個傷退老兵嗎?”
鞏雪想了想,點頭,“記得。是他告訴我,人生也是一座醫院,讓我對軍人,對生命中的傷痛釋懷。他是個好兵,是一名出色的軍人,可惜當時他病得很重,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按照老兵當時的病況,他撐不過三年。可如今,已經七年過去了。。
秦默微微一笑,“我說我前天還在軍區醫院和他聊天,你會不會相信。”
“嗯?真的?!他還好嗎?腎病怎麼樣了,還要經常透析嗎?”鞏雪激動地攥起拳頭。
秦默點點頭,“他上個月做了腎移植手術,恢復情況良好,這幾天就能出院了。”
鞏雪聽到腎移植手術,腦海中閃現出來的是當年那個為了幾百塊錢透析治療的費用,製造綁架事端的老兵。
他有錢了?
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一場腎移植手術就能拖垮一個家庭,更別說是術後的藥品費用了。老兵居然成功進行了腎移植手術,可見這些年他的經濟情況有了很大的改善。
“這是好事,秦隊,你要說的事和他有關係嗎?”鞏雪問。
“有。我想說的是,老兵沒錢,這些年透析的費用和進行腎移植手術的費用,都是有個人以你的名義捐獻的!”秦默神態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