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高烈為什麼會選擇火車和汽車作為他們的交通工具,明明飛機更快一些,可他們還是用了超過飛機五六倍的時間才到達德宏。
傍晚,芒市鎮的汽車站裡依舊是人聲鼎沸。
作為德宏州的政治文化中心,這裡民族風情濃郁,景色秀麗,被譽為“黎明之城”,而且是歷代皇宮貢米“遮放米”的故鄉。只是,芒市還是很小,而她很早就知道,芒市不過是一個鎮,管轄的範圍也不過是1街道、5鎮和6鄉。
坐了太久的車,身體已經變得僵硬,在等待高烈上廁所的空檔,她把腿搭在視窗的護欄上邊,一邊放鬆,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一切都還是那樣的熟悉。
似乎不用從記憶中刻意地搜尋什麼,這座小鎮的輪廓已經躍然在腦海之中。。
這裡的天總是很藍,白雲朵朵,棉絮一樣飄在天上,這裡有果實累累的行道樹,成熟的菠蘿蜜、柚子、芒果、桂圓掛滿枝頭,在你舉手投足之間就可觸控到那些鮮豔芳菲的果實,這裡隨地可見的植物,滿目翠綠,空氣中的果香,使人久久不能忘懷。到了日暮時分,勐煥大金塔的金頂又一次被火紅的夕陽渲染得神聖而又莊嚴,隨著太陽落山的節奏,各色少數民族建築物次第披上了七彩的霓虹外衣,合著天上格外明亮的星光,點亮美麗的芒市小鎮。。
她曾無數次的夢到過這裡的山、這裡的水、這裡的花花草草以及這裡淳樸善良的人們。。。
只是,有一角記憶,卻從不敢輕易去碰觸,去靠近。。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隨著一聲調侃,鞏雪的臉上多了一隻涼冰冰的手,手還是溼的,在她溫熱的面頰摩挲了兩下,隨著主人的淺笑聲移開。
她的臉微微一紅,眼睛迅速掠過附近的幾個旅客,然後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摸我家姑娘的臉蛋,誰敢說什麼!”高烈最近就這德行,鞏雪一路上聽多了,已經沒什麼脾氣了。
“走吧,我們今晚住在芒市。”鞏雪彎腰去拿多出來的行李,卻被高烈搶了先,他把鼓囊囊的袋子輕鬆拎在指間,既羨慕又感慨說:“秦默真有福氣,娶了個好老婆!”
多出的行李是華靜怡帶給她老公秦默的,一兜子除了穿的就是吃的,好像秦默呆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連豆豉醬和純棉內褲都買不著。。
“你的意思,是沒人關心你。”鞏雪的語調有些發涼。
高烈微微一愣,琢磨了幾秒,這才明白過來,他家姑娘跟他逗著玩呢。。
這種情況很少見啊,他既稀罕又高興的低低笑了兩聲:“不敢。。不敢。。我家姑娘老愛我了,老關心我了,我知道。”
得到的回應,當然是冷刀子兩記,可他也不是吃素的,趁鞏雪不注意,他飛快傾下身,利用身高差,湊在她耳邊,戲謔說:“以後我的內褲也交給你了,至於顏色和款式,你喜歡就好。。。”
鞏雪的耳朵被他口中的熱氣呵得又暖又癢,同時,也被那層曖昧的意思搞得不淡定了。。
一想到晚上要和他同床共枕,還是不受打擾的酒店房間,她的臉愈發的紅熱難當。。
推了黏在自己身上的高烈一把,繃起臉,指著汽車站某處標誌物,神情故作鎮定地說:“我喜歡那個形狀的,你敢穿嗎?”
說完就走,留下面色陰晴不定,一會紅轉白,一會兒又轉成黑色的某個人在原地盯著前方那個丁字形狀的物體發愣。
找到合適的賓館入住,登記身份的時候,出了點狀況。
一般賓館只需要登記一個人的身份證件即可入住,可當高烈出示了軍官證之後,負責登記的女服務員卻要求鞏雪也出示證件。
“這是我們賓館的制度,凡是住宿的客人,無論男女,要幾間房,都要求登記在案。”可能覺得說登記在案有點過火了,女服務員趕緊瞄了英俊的軍官一眼,然後改口:“都要求登記一下。”
高烈微微蹙了下眉,正要說什麼,鞏雪主動掏出證件,遞給那個對著高烈態度極好,對她卻不怎麼好的女服務員。
證件統共就那麼兩頁,掃了幾眼,就看完了,可服務員卻管不住她的嘴。“呦,看不出來呀,你也是個軍人呀。。你們是同事。。還是?”這些年,軍官搞婚外戀的可多了,看這男軍官儀表堂堂,英俊出色,女的卻很普通,再看他們外人面前不怎麼交流的樣子,想必,是偷偷出來打野戰的苦命鴛鴦吧。。
高烈直接用兩個紅通通的本子從櫃檯裡換走鞏雪那本登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