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容貌不同,這個鞏雪,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來,都和順心是那樣的相像。。
陸向冬和田海防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這邊,鞏雪幾次試圖擺脫壓在掌心的粗糙熱度,卻始終未能如願。。
詭譎的情形持續了十幾秒鐘,田海防才打著哈哈帶過之前的話題,“噢。。。呵呵。。。你沒說錯。。是我們誤會了。。呵呵。。。”
驚心動魄的一場“答謝宴”總算是吃完了,走出家屬樓,鞏雪微微鬆了口氣。
夜晚透著微涼,清新的空氣裡隱約纏繞著淡淡的花香,遠處的營房燈火閃爍,前方有警衛列隊巡邏而過,齊刷刷的腳步聲打破夜的寂靜。。
高烈並沒跟出來。
這讓鞏雪多少鬆了口氣。
被他在桌下緊緊握住手指的那段時間裡,是她人生經歷中從未有過的惶惑時刻。
不能容忍和他有任何的接觸,可是每每一觸及那雙動心心魄的眼睛,她就自動丟盔棄甲,狼狽潰逃。。
就像高烈暗示她和陸團的妻子夏順心相像一樣,他何嘗不是和自己刻骨銘心的那段記憶重合在一起。。
她和順心嫂子相像的是性格和生活習慣,可他,卻長著一張和高原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高原。。。。
是她身體裡最致命的軟肋。
而高烈,似乎發現她的弱點了,他現在看她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直視,帶著灼人的熱度,火辣辣地盯著她,逼著她回應。
儘管知道他不是高原,但視線一碰觸到對方,還是會情不自禁地陷進去。
無論怎樣警告自己,不要上當,不要接觸,不要對視。。
可一旦遇到他,卻統統做不到了。
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儘量保持距離,把冰冷的外殼繼續裹上冰雪加厚,抵禦被融化的危險。。
殊不知她這樣拼命保護自己的時候,卻在一點一點的接受高原離開的現實。
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肯承認高原真的離開了。
她覺得高原是去執行戰備任務去了,去多久,去哪裡她全不關心,她知道,哪怕高原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她也會安心地等待下去。。
等下輩子,和他遇見。。。
她堅信自己能做到。
所以,一等就是五年的時光。
五年。
不長不短的時間跨度,卻足以使她從痛苦的回憶中,慢慢地甦醒。。
如果說當初冰封心門是她刻意而為,那麼,現在高烈的出現,卻完全顛覆了她為自己安排好的命運。
或許,從他們初見時與眾不同的交集,已經註定了另一份緣起。。
而那晚徹骨的纏綿,更是讓她的人生偏離了預定的軌跡,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一路狂奔。。。。
鞏雪不願想得那麼透,她還在刻意迴避已經蕩起漣漪的感情。。
逃避的同時,她又會覺得深深的忐忑,尤其是剛才,被他握住手的那短短一刻,她發現自己竟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讓她極其不安,又莫名的愧疚。所以回程的路上,她不去想高烈,也不去想高原。而是回憶和順心嫂子初見時的情景。。
她們長得其實一點都不像。
順心比她長得漂亮多了。
而且還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
遇見順心那天,上級慰問演出團恰好在英雄團演出。
她因為訓練任務晚去了一會兒,沒想到在團部宣傳欄那兒會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在委屈地落淚。
不是沒見過別人掉眼淚,男男女女,千奇百怪的哭泣方式,她都領教過。
說來奇怪,那晚當她看到那個孕婦孑然低泣的模樣,卻莫名的感到心疼。。
是誰?
是誰在如此歡樂祥和的夜晚,讓身懷六甲的妻子躲到無人的角落暗自垂淚。。。
忍不住上前幫她。
可是孕婦卻甩掉她安慰的手,倔強地說她不需要幫助。
真的是那樣嗎?
如果真的可以獨自承受苦楚,又為何才說了三兩句話,就又是滿眶的淚水。。
看著她不停地落淚,鞏雪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心疼她受了委屈卻不肯說,和自己一個脾氣性格,氣得是那個混蛋丈夫,好好的演出現場,竟然讓懷孕的妻子獨自回家還哭成這副慘樣。。
或許人的負面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是會瞬間爆發出來的,不論是孕婦還是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