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半小時後,載著鞏雪的軍用越野車已經賓士在通往郊縣的高速公路上。
夜色沉沉,不算明朗的星輝映出車內兩人的面部輪廓,均是凝重嚴肅,幽深的眼底,似是藏著萬般化不開的心事,卻無法向對方訴說。。
鞏雪胳膊靠在車窗邊緣,探手過去,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不舒服?”他低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溫暖的手掌心就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停留了幾秒。。
她微微閃躲了一下,他的手遲疑片刻,還是收了回去。
她避開他灼灼的凝視,指了指前方筆直的道路,“你專心一點。”
他答了聲好,側過輪廓深深的臉龐,真的就專注於開車了。
鞏雪靠在座位裡,只是覺得累。身體累,心似乎更累。。
她單手扶著額頭,闔上眼睛,想要靜一靜,可不知什麼緣故,向來淺眠的她竟然就那樣倚著車窗睡著了。。
雜亂無章的夢裡,總是出現他的身影。
草木蔚然的男子氣息,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
不知怎麼的,又夢到了蘇凡茜。那丫頭氣哼哼地揪著自己的耳朵,怨懟十足地勾著眼睛罵她,演技派。。
她被訓化的啞口無言。
想去解釋,可就是夢魘纏身,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蘇凡茜氣得轉身就跑,她急得冒汗,在後面追,卻怎麼追也追不上。。
“蘇翻譯---------”
她咕噥了一句,腿一蹬,猛地掙脫夢魘醒了過來。。
四下裡只有汽車引擎的響聲,她半躺在副駕駛的位置,身上蓋了一件男式的軍裝外套。
“夢到蘇翻譯了?”正要掙扎著坐起,耳邊忽然傳來他的聲音。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才低低地應了一聲,“沒有。。”
她確實夢到蘇凡茜了,可夢境裡的蘇凡茜和剛才送她時豁達明理的蘇凡茜簡直判若兩人。
她把夢裡的情景歸結為內心的歉疚,她不該對朋友隱瞞的,一開始就應該告訴蘇凡茜,高烈並不是什麼盡職盡責的帥氣司機,而是她鞏雪正大光明的丈夫。
那樣的話,也不至於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蘇凡茜在電梯間裡,由於太過震撼,差點沒昏過去。。
不過,蘇凡茜真是個善良大度的好孩子,震驚過後,她幾乎沒有過渡和消化就原諒了並非有意隱瞞事實的好朋友。
“怪不得,我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心裡異樣的不得了,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啊。。。我算是找到答案了,為什麼高烈會為你剝魚,卻不肯給我剝一隻兔頭,還有你們互相凝望的眼神。。呵呵,我真笨,竟然以為是我眼花了。。雪,你可把我騙苦了。。。”
除了抱歉,除了感激,鞏雪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她的愧疚之情。
“我和他之前吵架了,哦,其實也不能算是吵架,是我單方面的不理人,這次在成都見面,我也沒有想到,所以。。。。對不起啊,蘇翻譯。”她真誠道歉。
蘇凡茜擺擺手,大度又大方地說:“別再說對不起了,我也有做錯的地方,居然對雪的丈夫產生了好感,還一直對你講那些話,雪,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呀。”
鞏雪忍俊不禁,這才當著高烈的面,露出了冷戰以來的第一個笑臉。。。
於是,就這樣跟著他上車回家了。
她承認,她的立場不夠堅定,面對真實的他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心軟,或許,是康威之前勸誡的話起了作用,她說不好。
“我聽到你叫蘇翻譯了。”他似乎不打算放過她,接著她的話反駁了一句。
她小小的吸了口氣,等了一眼他分辨不清表情的側臉,把身上的外套扯下來,負氣一般丟了過去,“我說了沒有了。”
他笑了笑,探手過來,摸了摸她汗溼的額頭,又把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溫柔地說:“好了,逗你玩呢,蓋好,小心著涼。”
她這次沒有再任性地拒絕,而是又躺回座位,拉高他的衣服,蓋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
沒想到再次睡了過去。。
這次,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而是一路順暢的睡到了自家樓前才被高烈的氣息驚醒。。
他居然趁她熟睡的時候,吻了她,居然就在自家樓前,而且,她看到一樓樓道的燈亮著,裡面隱約傳來交談的聲音。。
他的眼眸無限放大在眼前,其中波濤洶湧的情感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