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沒有提及剛才的事,他摸了摸鞏雪的男孩頭,被她不樂意的甩掉。他笑了笑,從兜裡拿出了一封信。
鞏雪看到信封的剎那,眼睛瞬間被點亮。
熟悉的字跡,在腦海中,在夢裡,反覆出現過無數次。
是爸爸的筆跡。
“我和你的父母在同一個部隊,你可以叫我叔叔,或者,叫我高原。”他笑著說。
她已經知道了。
因為爸爸的信中提到了他。
高原。
是代表爸爸和媽媽來看望自己的長輩。
雖然,他看起來並不比警衛連的衛兵大多少,可她闔上信紙後,還是禮貌地叫了聲,“叔叔。”
她非常用心地疊好信箋,塞進信封,裝進書包最裡層。
蘇蓮蓮幽幽醒轉。
“唔。。。。”
揉著被樹樁子硌得發疼的腰,她驚恐不定地盯著眼前的兩人。
兩個人她都認識。
雖然,其中一個是剛認識的。可她卻覺得莫名的安心。
想起什麼。
“呀--------”一驚一乍的蘇蓮蓮,捂著嘴四處張望。
鞏雪拍拍屁股上的落葉,先站起來。
“他們走了,別叫了。”
蘇蓮蓮想站起來,可是之前著實被嚇得不輕,她的身子還是軟的。
一雙古銅色的手掌幫了她。
她的臉紅通通的,低著頭,說了聲:“謝謝。”
高原也站起來,正要和她們朝外走,忽然停下,大手拉住到他胸口的鞏雪。
“手受傷了?”
鞏雪隨著他的視線朝下看,發現自己右手靠近手背的地方破了個一寸多的口子,血原本已經凝固了,可能是剛才起身的時候用了點力,傷口又開始湧出血來。
“怎麼辦,怎麼辦。。”蘇蓮蓮暈血,小臉慘白,捂著嘴,驚慌失措地原地打轉。
哪裡有那麼嚴重了。
比起上次腿被冰墜子劃破的傷口,小了不是一點,好不好。
鞏雪打算把手從高原手裡撤出來,自己解決。
可他不讓。
溫厚的手掌包裹著她血裡糊拉的小手,直接把她帶出了陰暗的楊樹林。
偌大的操場上,路燈已經亮了。
“不用了,叔叔,我自己能處理得了。”她強調自己能行,可是他根本沒回頭看她。
未被踩踏過的積雪,相對純淨。
他單膝跪在雪地裡,專注地用雪水清洗她的傷口。
冰的刺激,讓疼痛變得不那麼明顯。
鞏雪蹙眉沉默著。
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偶爾會抬頭看她。
沉入水的黑眸裡,依稀映出他過於嚴肅正經的臉。
她的指尖細膩,握住的時候,會有一種特別的清涼順著手指、胳膊、肩膀、血管, 就這樣一路流進了他的心底。
她的眼睛,讓他想到了純淨的冰川;而握著她手的感覺,卻讓他聯想到夏日裡沁人心脾的酸梅湯。。
無論怎樣的碰觸,自始至終,她沒有哼過一聲。
蘇蓮蓮看看他們,蹲下來,把一塊潔白的手帕遞過去。“新的,我沒用過。”
高原接過去,笑著誇獎她,“好孩子。”
沒想到當兵的手指也能打出這麼漂亮的蝴蝶結。
完全看不出傷口的印記,手帕也起到了美化的作用,讓她看起來,變得有些蘇蓮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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