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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一讓。。謝謝。。。。請讓一讓。。。”狹窄的過道,擠滿了剛剛上車的旅客,鞏雪拉著行李艱難前行。
她慶幸自己明智,出門儘可能的輕裝,隨身的行李很少,為她減輕了許多負擔。
她的鋪位在車廂正中,是中鋪。到達後,她先在兩側鋪位中間的空位立了一會兒,她看到即將渡過四十個小時的六格空間裡,除了她的空鋪外,都或坐或躺地擠了人。
終於,透過的人少了,鞏雪把不算很重的拉桿箱拎起來,輕巧地放在行李架上。
漠北的8月不是溫度最高的時候,但車廂裡的溫度,卻已經媲美南疆熱情似火的溫度了。
她用綁在手腕上的棉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正要從行李包裡掏出水來喝,坐在下鋪看書的像是學生的男生,敲了敲她的胳膊,“有人找你!”
有人找?!
鞏雪神情詫異地朝視窗望去,一看之下,卻是驚喜又無奈地撲上去,“濤濤---------”
車窗外站著眼眶紅得不像是鞏家男人的鞏濤,他緊緊巴著車窗,大聲喊著什麼,可惜鞏雪聽不到。鞏濤的身邊又擠過來幾抹身影,“家倩--------陳厲寧--------”
呃,竟然還有謝飛。。
他們竟趕過來了。。
其實五月份她從南疆回來後,就開始閉門謝客。除了濤濤和家倩能偶爾來家和她見一面外,其他的朋友,整個暑假,都沒見過她。他們只知道新一屆的省考高狀元鞏雪被某所軍校錄取了,卻不知是哪所軍校,因為外高的光榮榜上,找不到她的名字,問校方,卻被告知鞏雪不願意公開錄取院校資訊。
她有意把啟程的日子選在他們都需要返校的時間,誰知道,他們竟還是來了。。
火車緩緩啟動,陳厲寧向她揮手後比劃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把淚流滿面的家倩攬在懷裡安慰,濤濤不肯放棄,和謝飛一起追著車跑,鞏雪眼眶紅了,卻還是流不出淚來,她緊貼在窗玻璃上,用手語向濤濤打出,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加油的話語。。
然後,精疲力盡的鞏濤摔倒在站臺上,謝飛停下來,凝重的視線一直默默地追隨著那個轟動漠北的傳奇女孩,鞏雪,看著載著她的列車,駛離漠北,駛離他們的世界。。。。
鞏雪在窗邊呆了很久,才慢慢轉過身來。
那個坐在下鋪長著一雙飛鳳眼兒的男生,沒有看書,卻在看她,見她發現了,居然大大方方地別開臉,輕輕咳嗽了兩聲。
鞏雪把行李包準備的礦泉水拿了一瓶,放在那位男生的鋪上,“謝謝你的提醒。”
說完,她也沒等男生反應,就拿著皂片去了兩節車廂之間的洗漱間。
8月份,正是高校新生入學報到的高峰期,她一路上看過來,9號車廂的旅客,近一半都是從漠北省的高考生。
她洗臉的時候,聽到沒有關門的衛生間裡傳來女孩的哭聲。。
很多人探頭探腦地張望,可是真正上前關心的人,卻沒有一個。。
她聽到知情者說:“哭的這位,好像是去北京上學的學生,她爸媽請不來假,只能自己去大學報到了。”
有人不屑地說:“我當年上學那會兒,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又是山路,又是鐵路,還扛著兩個大行李包和被褥,不就那麼熬過來了。現在的學生真嬌貴,不用走路,還那麼嬌氣!”
有人不贊成:“人家一個弱兮兮的女孩,肯定沒出過遠門,哭一下也是正常的。”
“正常?!在火車上哭沒關係,等到了站,還哭,看誰還能幫她!”
衛生間的哭聲愈發慘烈了。。
鞏雪很快洗完臉,卸下手腕上的棉巾揉搓擰乾,擦拭了面頰和手掌後,她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麻煩你哭夠了騰出地方,大家都等著上廁所呢!”
裡面的哭聲驟停,就在大家以為風波就此停歇的時候,哭聲乍然又起,“嗚嗚---------啊------”這次,比之前的哭聲更加慘烈。。
好多人朝這邊張望,其中,就有她下鋪的那名男生。
他姿態閒適地倚在車廂入口處,漆黑的鳳眼兒,感興趣地瞄著她。。。
“咣-------”鞏雪沒怎麼想,直接把門推開了。
趴在視窗,淚痕斑斑的女生被嚇得一哆嗦,刺耳的哭聲登時止歇。
鞏雪輕輕一扯,便把那名弱不禁風梨花帶雨的女生從衛生間裡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