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華靜怡。
她出於某種難以啟齒的原因來晚了,和她一起晚到的,還有特種大隊的魔王隊長,秦默。
華靜怡以為高原會把小雪照顧得很好,沒想到,他竟丟下依賴他的小姑娘跑沒影了。而那個出言責難小雪的女人,恰恰是把告白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孫紅君,她對高原的想法昭然若揭,被拒數次不知反省,反而愈發變本加厲地招人厭惡。
她當這是哪裡?
任她撒潑使小性兒的地方嗎?
可笑!
華靜怡明面上看不出什麼,實際上早用眼刀照著孫紅君戳過去十幾二十幾下了。別看孫紅君平常蠻橫難纏,可是到了華靜怡這兒,卻是不敢有半點脾氣,誰讓人家比她漂亮,還是秦隊長的愛人呢。她一箇中隊長的小姨子,敢和人家叫板,那真是不想在特大的地盤上呆了。
孫紅君趕緊抓起一把瓜子塞進華靜怡的手裡,又見風使舵朝鞏雪的手裡也塞了些,皮笑肉不笑地開脫:“我和小雪鬧著玩呢,嫂子,瞧您,還當真了,怎麼的?”
華靜怡笑了笑,沒接腔,不過,那把沾了孫紅君口水的瓜子,卻被她毫不客氣地撂桌上去了。“少吃點鹹的,省得上火!”她把鞏雪的瓜子也扔回桌上,然後摟著鞏雪的肩膀和幾位軍嫂自顧自地聊起天來,孫紅君討個沒趣,面子裡子都丟光了,她氣得渾身亂顫,抻著脖子在餐廳裡尋找她那倒黴的大姐夫。
大姐夫是找到了,可惜的是,人家正帶隊雄糾糾氣昂昂地入場呢。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洪亮的軍歌,悅目的綠軍裝,整齊劃一的佇列,鞏雪一眼就看到了排頭那位俊朗剛直的軍人。。
是她的高原。
於千萬人之中,至此一眼,就是心與心的對望,與生俱來潛伏在血液裡的高山雪原般純澈英朗的軍人氣質,使他猶如軍徽上閃耀的八一,炫亮奪目,令人目眩神迷。。。
華靜怡暗讚一聲,好。
回頭瞥向鞏雪,發現她的目標和自己一樣,不禁笑著捅了通鞏雪的胳膊,“哈哈。。口水流下來了。。”
鞏雪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孫紅君的視線也黏在高原的身上,她的態度是肆無忌憚的,恨不能向全天下昭告高原是她的人。鞏雪不行,她的立場太微妙,眼下能做的,便是堅守約定,守住自己的一份心意,不讓他因為自己有絲毫的為難。
高原感覺一絲異樣,頓步的間隙,微微側頭,對上她澄澈安寧的目光。。
彼此一眼,便再也沒有了嫌隙和溝壑,她懂他的心,無論何時何地,他的眼中,僅僅只能容納一個冰雪般的女孩。。
僅此一人,再無其他。。。
今天一中隊似乎有什麼特殊的編排,所以高原才臨時回去站隊。果不其然,秦默起立敬禮之後,一中隊的高原和汪峰便肅身起立,把一張空桌抬上主席臺。
秦默咚咚咚倒了三碗烈性白酒,然後指著餐廳裡每張桌子空掉的位置,語氣沉緩地說:“咱們過年,也不能忘了他們。開席之前,我先敬走的弟兄姊妹們一杯薄酒。”
透明的酒液,帶著生者無盡的哀思,融入南疆大地。。
秦默倒掉杯中酒,垂眸凝立數秒,朝鞏雪那邊望了過去。
“今天,我要向你們介紹一位特殊的客人,她是特大最受人敬重的鞏亮軍烈士夫婦的遺孤。她今年十六歲了,可是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從小寄養在爺爺家裡,一年甚至幾年見不到父母的面。當別的孩子承歡膝下,天真無憂地享受著幸福童年的時候,陪伴她成長的,只有無止盡的孤獨和思念。孤獨的孩子,不僅是身影孤單,更多的是心理的空缺和心裡的痛苦。鞏隊曾紅著眼眶跟我說,他的女兒,一直把南邊最亮的兩顆星當成了爸爸和媽媽,想念得狠了,就在有月亮的夜晚,熬夜看星星。。。”
華靜怡默默地垂下眼睫,探出手蓋住鞏雪冰涼的小手,輕輕地揉搓,傳遞著她遲來的溫暖。。
滿場寂靜無聲,很多熱血軍人的眼角,綴上了晶瑩的淚花。。
秦默的眼眶漫出淡淡血色,“正是這些成長中一點一滴和其他孩子不同的經歷,造就了她如今的優秀。她把對父母的愛和思念都轉化成了學習和生活的動力,在家,是孝順懂事的孩子,在學校,是老師引以為傲的中考狀元。她天性良善,剛強自信,大事小情,只要能幫得上忙,絕不推脫。大家可能還不知道,今天發生在軍分割槽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