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汪峰的心理承受力在隊裡算不上出色,但也比尋常人的心理抗擊打能力高了不知多少倍。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某位姓高的人,太過高調的示愛舉動,刺激得整頓飯都心不在焉,結果,只有他的嘴被油亮的魚湯燙了幾個泡,以至於最後和高原回宿舍的時候,只能倒吸著氣,向一大一小兩位美女告別。
高原似乎還有話跟鞏雪說,可是被熱情麻辣的軍嫂華靜怡,直接拍出房外,“趕緊歇著去,少來打擾我們小雪。”
趁自家那位笑著也像是在生氣的秦默隊長和鞏雪說話的功夫,她暗暗給高原使了個眼色,悄聲說:“晚上把小雪還給你!”
高原心領神會,衝她舉起拇指晃了晃,咧唇微笑。。
房間一側,秦默從兜裡掏出一個明晃晃的鑰匙,遞給鞏雪,“這是你爸爸媽媽的宿舍鑰匙,抽空,去看看吧。”隊裡前幾天清理了鞏亮軍夫婦的遺物,有幾樣東西,他覺得還是讓鞏雪親自去領回比較好。
鞏雪緩緩接過,低垂的睫毛,像是凝滯了,動也不動,外人根本看不出潛藏在裡面的喜怒哀樂。
秦默不是何紅橋,不會整那些煽情的說辭勸慰人,對他來講,可能默默地站著,遠比他不算靈巧的舌頭講出來的話,更能讓鞏雪找到堅強的力量。。
她會去的,走之前,一定去爸爸媽媽曾經工作生活的地方看一看。雖然見到他們的遺物會觸景傷情,可她卻想給遠在漠北的爺爺,帶回去一些念想。。
秦隊長和高原他們回部隊去了,華靜怡怕鞏雪累著,讓她去休息。她不肯去,撩起袖子,便幫著華靜怡收拾起杯盤狼藉的餐桌。
華靜怡瞧她小小年紀,廚房的活計卻一點不馬虎,不禁佩服地說:“看來,如蘭姐把你教得很好!”提起犧牲的曾教導員,華靜怡精緻的臉龐上逸出一絲明顯的痛楚。
鞏雪搖搖頭,淡淡的語氣哀傷般掠過:“和媽媽比起來,我差得太遠了。”田姨那兒,至今還留著幾年前媽媽抄給她的食譜,還有爺爺喜歡的花草,也有媽媽精心打理過的痕跡。在家,媽媽從不多話,基本上都在忙裡忙外地做家務,要麼和田姨在廚房捯飭新菜,要麼整理家裡沉年的衛生死角,每次回家,媽媽手邊都像是有幹不完的活兒。看著媽媽操勞的身影,她也會心疼,想幫媽媽,卻被她溫柔地推開,她總說,小雪,廚房小,油煙大,快出去。。她總說,小雪,屋裡髒,灰塵大,快出去,她總說。。。
當時,傻傻的不知道媽媽的用意,到了最終失去的時候,才徹悟過來,其實媽媽是想彌補對她的虧欠,對這個家的虧欠。。
媽媽不善言辭,只能把感激都表現在行動上,她是真正的好媽媽,也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華靜怡很懂得說話的方式,她並沒再延續傷感,而是拉了把椅子,讓鞏雪坐著,“不許動啊,今天你是客人,又是如蘭姐和鞏隊長的寶貝女兒,嫂子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幹活。”
鞏雪哪裡好意思,“我可以。。。”
“可以也不行,想幹的話。。。。嗯。。。。”華靜怡挑了挑細細的黛眉,“明天!明天開始,你再做你想做的事,好嗎?”
鞏雪被她燦然的笑容吸引著,也旋出一抹微笑,“好。”
外面的小院,被華靜怡拾掇得整潔利索。一排像是臨時放在牆角的綠色盆栽,經過春雨的澆灌,吐露出嫩綠色的新葉兒,新葉當中,有幾朵含苞欲放的花苞,正待吐豔綻放。。
穿著紅色毛衣的華靜怡,姿態不算美好地撅臀趴在水池裡,一邊快快活活地洗涮餐具,一邊隨口瞎哼。。
“你說你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嗯嗯。。。都自己扛。。”接連重複了三遍,華靜怡都用嗯嗯兩個字代替歌詞糊弄自己。。
鞏雪靠在窗邊,低聲應和上,“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
華靜怡霍然抬眸,一串晶瑩的水珠從她的波浪捲髮上落下來,順著捲翹的睫毛,一路向下,在她紅潤的面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水印。。
“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她跟著鞏雪重複唱了一遍,而後,找到感覺的華靜怡,竟手舞足蹈地且歌且舞起來。。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你無怨無悔的愛著那個人,我知道你根本沒那麼堅強,你總是心太軟, 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問題都自己扛。。。”華靜怡伸出**的右手,指向笑容可掬的鞏雪,擺了個V字,她嘟起紅嘟嘟的性感嘴唇,做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