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雪沒想到門裡有人。
這個人,還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人。。
從聚會的飯店,一路狂奔回來。近五公里的路程,她連停下的念頭都不敢有。生怕速度慢下來,會想起那令人屈辱的一幕,她只能不住地奔跑,讓大腦因為缺氧而放空,讓意識變得麻木不仁。
透支體力,透支思考的能力。
卻偏偏逃避不了,爸爸擔憂的眼神。。
鞏亮軍並沒像尋常父親看到渾身狀況的女兒時,驚叫追問緣由。
強大的內心,讓他剋制住胸中的澎湃,默默地審度女兒。
他從鞏雪那雙刻滿了傷痛和憤怒的眼睛裡,看到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或著應該說是,戒備,深深的抗拒。。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額頭、面頰、脖子上沾滿了明晃晃的汗水,她回視爸爸慈祥的面容,複雜的情緒在她漆黑的眼裡,不停地交匯衝擊。。。
當粗喘慢慢平歇下來,她最先垂下眼眸,邁動沉重的腳步,想繞過一直沉默的爸爸。
鞏亮軍看著越來越近的女兒,神色卻驀然一沉。。。
女兒唇邊的深紅色印記,讓鞏亮軍無比強大的自制力,剎那間化為烏有。。
他是她的父親,血脈相通,默契天生。
一眼便看出他的小雪定是遭受了意外的打擊和傷害。
她的身手,是他從小調教出來的。莫說尋常混混,就是四五個壯漢同時攻擊她,也未必能佔得便宜。
他不在的幾個小時,他的小雪究竟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他聯想起飯桌上田姨說的團伙搶劫強姦案,心猛地揪起來。。
“小雪,你跟我來!”鞏亮軍拉開門,拽著鞏雪的胳膊,把她帶到外面。。。
小院裡只有一盞路燈,他藉著不算明亮的燈光,仔細檢查女兒身上有無其他的傷痕。
或許是太過疲累,鞏雪沒做任何反抗,沉默著盯著院子一角,緊緊地抿著嘴唇。。
鞏亮軍檢查完了,發現女兒除了嘴唇紅腫出血,身上衣服完好,鞋子完好,看不出被人侵犯的跡象。
他稍稍鬆口氣,心跳也平緩下來。
“嚇死爸爸了,以為你碰上壞人了。嘴,你的嘴怎麼回事?”他親暱地揉揉她的頭髮,儘量把語氣放的輕鬆。
鞏雪朝旁邊偏頭,避開爸爸的手,低啞的嗓音洩露她的壞情緒,“我自己咬的。”
瞧著小雪抗拒的模樣,鞏亮軍被甩掉的手和心一樣,感覺到一絲疼痛和失落。
小雪根本不想說實話,從他和妻子沒能及時趕回漠北開始,她就已經打算這麼做了。
他穩了穩心神,打算暫時順著她。
“沒事最好了,跟爸爸回屋吧,幫你上上藥。”他說。
“不用。”她晃了晃肩膀,甩落爸爸的手,“我不需要你們的關心!”說罷,再也不看鞏亮軍,蹬蹬蹬的跑走了。
鞏亮軍看著她變形僵硬的背影,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他的小雪,到底出了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