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話的人,又是宗室重臣,是朝中的一面旗幟,獻帝還想保住他。
平日裡,張涵還會給獻帝留少許情面,此時眉頭跳動,已然是動了殺機,如何還肯照顧。他臉色一板,就要開口拒絕。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嘈雜聲遠遠傳了過來,沒多久,那聲音就整齊有序,愈來愈響亮,就如同一個巨人的聲音:“萬歲!大將軍萬歲!大將軍萬歲萬歲萬萬歲!”
立刻,獻帝的臉龐刷的一下白了,強烈的暈眩感淹沒了他,他不由自主搖晃了一下,多虧手抓住了欄杆,才沒有跌倒。
早有虎賁上前抓住劉虞,不顧他的掙扎喝罵,將他拖了下去,到了這個時候,基本所有官員都站了起來。議郎馮碩猛地站起身來,指著張涵大聲喝嗎,張涵也不說話,一擺手,虎賁便將馮碩拖了下去,一連拖下去七人,人人低頭俯首屏住呼吸,生怕發出一聲聲音來。
張涵傲視一週,眾皆俯首。
獻帝又氣又怕,臉色煞白,一甩袖子走了。臨走的時候,獻帝一腳拌在几案上,身體一歪,差點跌倒。
在這一夜,繽紛絢爛的煙花有若神蹟,瀰漫了整個夜空,信都人欣喜若狂,狂歡一夜,直到天色大亮,才各自散去。
木屋建成不久,空氣裡還瀰漫著樹木的味道,光滑的地板,細膩的紋理有著天然的美麗。牆壁也如是。陽光從落地窗闖進來,把屋子裡照的亮堂堂的。一張原木的小方桌上,擺著兩個瓷杯。一個放在張涵的面前,一個放在少年面前。
葉沁娜燙過了茶杯,麻利的在杯中放入一小撮茶葉。正在此時,隨著一陣咕嘟聲響起,紫砂壺裡有一股水汽嫋嫋升起,水開了。
陽光照在葉沁娜白皙的臉龐上,她精緻的小臉晶瑩如玉,有種透明的質感。青絲如雲偏垂向一側,是很常見的墜馬髻。一身淡雅的襦裙,將她的腰身裹得嚴嚴實實。很尋常的打扮,配合葉沁娜爽朗的氣質,卻不覺令人眼前一亮。
斟好了茶,葉沁娜安靜的坐在旁邊,時不時的添些茶湯。每次給那少年斟茶的時候,少年人總是拘謹的欠欠身。少年那靦腆的樣子,葉沁娜不由想起了她的小弟弟。過兩天,要找個時間回家去一趟了。葉沁娜若有所思,半晌才回過神來,心中對少年充滿了好感。
坐在那裡,聽張涵詢問少年的家世,家人什麼的。葉沁娜忽然起了一個好笑的念頭,她忍耐了一會兒,終於咯咯的笑了起來。
“怎麼?”
張涵奇怪的看著葉沁娜,少年也不由看了葉沁娜一眼。
葉沁娜不好意思的笑笑,輕聲說:“您好像是在看姑爺一樣……”
張涵愣了一下,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諸葛亮,你有沒有定親呢?”
“……”
諸葛亮性格沉穩,終也是個少年,聞言不由羞紅了臉膛。他喃喃了幾句,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張涵看著有趣,卻也不想他尷尬,便岔開了話題:“這幾天事情很多,一再延期,勞你久候了,還請你見諒!”
張涵微微低頭,很是鄭重其事的樣子。諸葛亮大感惶恐,立刻忘了尷尬,連忙俯下身去:“將軍大人,您可別這麼說,這讓小子如何敢當?”
無論是年齡和身份,還是地位和學識,諸葛亮與張涵都相距甚遠。可以說,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上。尤其,諸葛亮此時尚是個少年,沒有及冠,連表字都沒有,張涵這樣待他,諸葛亮自是感到不安。
況且,諸葛亮能夠想象張涵有多忙碌。
上元節的焰火使一城人欣喜若狂,也突然激化了張涵與獻帝的矛盾。牽一髮而動全身,張涵要因勢利導,將朝中反對派徹底打倒,要控制影響,要追查事情發生的經過,要善後處理,自然沒有工夫見他。能夠想著通知他,已經是很將他放在心上了。
這三天以來,信都城裡氣氛有些緊張。背地裡隱隱暗潮在洶湧。禁軍和北軍都提高了警戒,隨時準備出動;衙役們滿街遊走,出沒於酒肆茶樓之中,人們不由自主小心翼翼,多處茶樓貼出了“莫談國事”。各種各樣的流言在暗地裡悄悄流傳。人們都在揣測,張涵會否大動干戈,在朝中大肆清洗,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住在同學趙夏的家裡,諸葛亮的感受更加明顯。議郎趙昱天天都能帶回來不同的訊息。劉虞、馮碩等人被投入天牢,隨即這幾家人滿門被抄。之前有人發表一些不合時宜的看法,這回也都被人提起,張涵一股腦處置下來,發配的發配,免官的免官。看來,大將軍這回是動了震怒云云。
趙昱看著他的眼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