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冀州一個朗朗乾坤,共飲一杯!”
這話是沒有毛病的,在座的別管願意不願意,都舉起了酒杯,一直目光不善的長史耿武、別駕閔純等也在韓馥的示意下,舉杯痛飲。隨後,氣氛便慢慢緩和下來。
第三卷 第十七章 質子'下'
“將軍揮十萬之眾西來,不知有什麼良策可以平定賊寇、安定冀州?”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騎都尉沮授率先向張涵提出了問題。沮授的疑問,也是冀州人的疑問,大家都留神傾聽,巨大的營帳中為之一靜。
“哦,冀州的賊寇主要是黑山賊、張楊的河內亂軍和匈奴單于淤夫羅,這三股力量橫行於河內郡和東郡之間……”
張涵知道,自己的回答將會決定冀州人支援與否,便有意說的梢慢些兒,小心選擇措辭,“賊寇雖眾,但黑山賊戰力不強,賊勢大起,皆得力於張楊的河內亂軍和匈奴單于淤夫羅,所以,想要平定賊寇,就要從這兩支軍隊著手。
兩軍在冀州都份屬客軍,補充不易,破之不難。
而且,冀州北有公孫瓚興兵數萬,南有袁紹統兵甚眾,若是上下同心,剿滅賊寇易如反掌……”
聽張涵這麼說,沮授不由虎軀一震,輕輕咳嗽一聲,避開了張涵的目光。
“袁紹統兵河內,歷時一年多,兵精糧足。我已命人傳下令去,命令袁紹、公孫瓚就近剿滅黑山賊。同時,在黎陽和信都屯兵,以協助兩軍配合作戰……”
張涵的話說的很明白。張英等兵臨黎陽,便是為了幫助袁紹盡力剿滅黑山賊了,使韓馥斷了袁紹的糧草,也是為了讓他破釜沉舟之意。換句話說,袁紹在河內折騰了一年多,師老無功,士氣不高,又缺乏糧草。只要拖延下去,袁軍肯定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黑山賊四處流竄,如若是袁紹渡河北上,公孫瓚討賊南下……”
張涵微微一笑,目光清冷如水,不見情緒有絲毫波動:
“我令人屯兵黎陽,嚴守白馬津和延津,便是為了防範黑山賊渡過大河……而且,袁紹與公孫瓚各自興兵討伐董卓,非是一體……”
點到為止。張涵沒有繼續說下去,回過頭來卻說起了安定冀州之事:
“黑山賊人員眾多。高達百餘萬,信黃巾者其實不多,都是我大漢之赤子,今天去作盜賊,實在是為生活所迫,難以維持生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冀州土地肥沃,幅員遼闊。若減免稅賦。廢除徭役,安頓區區百萬之眾,應該不算是什麼困難事。時日稍久,百姓必棄賊而歸……
屯兵黎陽是為了防黑山賊,那斷絕糧草想必是希望袁紹能破釜沉舟了。沮授滿懷惡意地想,至於分化瓦解公孫瓚,也就那幾種手段。沮授也不多問,張涵說安定冀州,他便也說此事:
“將軍便是以此策平泰山賊的吧?”
“正是!”
“可是,將軍,泰山賊至今未定……”
“……”這個問題很刁鑽,泰山賊未定有很多原因,張涵一時不知改如何解說。
“則注,此言差矣,”戲志才開始給張涵幫腔,“泰山連綿數百里,自古以來,便有無數山民居於其間,豐則為民,飢則為寇,便是文景之世,泰山賊行劫之事也不時有聞,豈能盡數都剿滅……
自華守泰山,與泰山賊交戰數百次,殺傷俘虜數以萬計,棄賊而歸者同樣數以萬計(多是老弱),泰山賊已久不敢下山劫掠……”
戲志才說的很實在,很明白,沮授微微點頭,不再說話——盜匪什麼時候都有,如此說來,也可以算安定冀州了。
“不知將軍如何看待討伐董卓一事?”
從事趙浮是個消瘦的中年人,他與程渙共同率領萬餘弩兵,駐軍孟津,聞知韓馥要讓冀州,方才趕回來勸說,結果自然是無果。他曾參與過守渤海,壓制袁紹一事,是韓馥地得力部屬之一。這麼說吧,趙浮討厭袁紹,卻也不喜歡張涵——他被張涵列入可爭取的人士之中。
“董卓入雒陽,也行過幾件大快人心之事,但是,他妄興廢立,禍國殃民,實是罪無可恕!”
張涵沉吟了一下,“從這個角度說,討伐董卓,匡扶漢室,是大義在身,無可非議!”
“將軍這樣說,是說討董為國嘍?”
趙浮眼中掠過一抹異色。
“孔子曰:聽其言而觀其行。袁氏諸人討董,我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各懷異志,居心叵測!
既然要匡扶漢室,少帝的安危豈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