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以求的。
士子們的居住自然不會像大儒們一樣,獨門獨院,通常是三五人居住在一個院子裡,只有貼身僕從隨身伺候,其他從人就只能在莊外另尋住所了。藏書莊是鄭玄在使用。卻是張家的產業,管事自然不會輕易往張恆院子裡安排人。一直以來。張恆儼然獨居一院。此刻聽到了陌生人說話,不由他不吃驚。
繞過蔥綠的樹叢。廂房的窗戶開著,一個少年站在房中,十五六歲的年紀,烏黑地頭髮簡單的盤了個髫,牙關緊咬,兩腮鼓鼓地。兩眼綻放出憤怒的光芒,原本清秀地小臉上流露出幾分沉痛。見少年一幅“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張恆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微笑。
略一思量。張恆便知道少年所為何事。前幾天,他便得到訊息——“帝下詔,稅天下田。畝十錢“。
二月己酉,南宮遭遇大災,大火整整燒了半月才熄滅。南宮是皇章和大臣們議政朝賀的地方,勢必是要重修的。不過,大漢國州州經歷了黃巾之亂,損失慘重,財政十分困難,大司農拿不出這筆錢來。換句話說,這筆錢就要由少府出,在靈帝的私房錢裡出。絳建宮殿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靈帝倍感肉痛。張讓是極有眼色的,他的權力來自於靈帝,讓靈帝高興是他的本職工作,便給靈帝出主意說,不如加稅吧!靈帝並不是傻瓜,他愛財也知道此時需要修生養息,加不得重稅。但是,張讓也很聰明,加不得重稅,就加輕稅好了……稅天下田,畝十錢,以修官室”——每家出一點,這樣就不多了。
靈帝一想,是不算多,就準了。
大漢國的稅賦是比較低地,田賦一般僅為三十分稅一,多了也就是二十稅一,到了此時已經是十稅一了,百姓負擔很重。一戶五口之家,需要耕種五十畝地以上,方能勉強餬口。也就是說,靈帝這次加稅,每戶人家又收了5。。錢以上。這筆錢對豪族大姓不算什麼,對勉強餬口地百姓便是百上加斤了。而且,豪族大姓向來藏匿土地,不肯繳納稅賦。兼併的土地越多,納稅的土地卻越少。東漢地豪族勢力遠強於西漢,因此,才會出現東漢的土地反而比西漢少的怪事。此時此刻,黃巾之亂州過,豪族大姓立下了大功,手中多有私兵,哪個縣令敢徑直討要,這筆錢多半還是要落在普通百姓頭上。
所以,此詔一下,有識之士都深為憂慮。張恆也是同樣的看法,此令一出,亂不可止一一人活不下去了,什麼事都做地出來。不過,騶縣張氏素懷異志,張恆聞後同是冷笑一聲,卻是中災樂禍。
少年正在惱怒,忽見樹叢那邊轉出一個人來,看衣著打扮便知是同院的張恆,連忙收起怒容,拱手說道:
“陽翟郭嘉見過張兄!如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少年行禮如儀,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教育,張恆也連忙拱手。
“部縣張恆張叔常見過郭兄,郅兄憂心國事,何謂失禮!”
“哎”,郭熹輕嘆一聲,“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朽也!”
“#¥%”這話是事實,卻不是誰都可以說靈帝的,張恆微微一笑,並不接郭嘉這話。
郭嘉是個頗有意思的人,但張恆心中有事,也無心與他多說,閒話了幾句,便告辭了。
在藏書莊,張恆的生活本來是很美滿。
在過去的大半年中,張恆每天讀讀書,遇到不解之處,便向諸位大儒——主要是蔡邕——請教,順便聽聽蔡琰的琴,下下圍棋、跳棋、五子棋,打打紙牌,放放紙鷂之類的。日子過的逍遙自在,其樂融融。去過幾次之後,蔡邕都看出來,就取笑道:“你是來求學問的嗎?”張恆紅著臉回答說,“學問總是不嫌多的……”
鄭玄曾幫張恆提過親事。蔡邕與鄭玄很說的來,鄭玄也不客氣,直接就把張涵的來信拿給了蔡邕。張涵在手書中對蔡邕很是欽佩,對續補《後漢記》很重視,請鄭玄婉轉地詢問一下,但千萬不要令蔡邕誤會云云。蔡邕對張涵的態度大感滿意,可惜張家、張涵的名聲…“,咳,蔡邕說女兒年紀還小,還不到談婚論嫁的時候,而蔡琰也很有主意,此事總要她同意才行……
說起來,張涵的名聲比張家好點兒不多,也是譭譽參半。比較普遍的看法是。張涵才高德薄。張涵治理青州的能力,還是很令人讚賞的。過於貪婪的人。張涵能拿下地就拿下,不能拿下的就彈劾。儘量清走。因此,青州居民地生活尚還可以。青州不是世外桃目,但絕大多數人尚能維持溫飽。黃巾亂起後,張涵又維持了青州的平靜,並收容了大批地流民。在滔滔亂世之中,也算是一方淨土了。然而。張涵的貪婪也同樣是名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