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白淨面皮,濃眉闊目,鼻直口方,看年紀有三十左右;頭戴軟包中,身穿寶藍色長衫,腰中繫著布帶,挽著白袖頭,二目放光,好一副英雄氣概!蕭朝貴這才看出,原來此人是自己磕頭的把兄弟——二哥馮雲山。
馮雲山是廣東花縣人,塾師出身。自幼聰明,讀了不少詩書,有人說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並不過分。他博覽群書,有過目成誦之才。他不但通曉天文地理,而且精通兵法戰策。講起道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還能寫一手好字。馮雲山為人忠厚,有長者風度,看事頗有遠見。他和洪秀全是同窗好友。後來,又結識了蕭朝貴。他們三個人親密往來,成為莫逆之交。以後,三個人又叩頭結拜,成為把兄弟了。洪秀全居長,馮雲山居次,蕭朝貴行三。蕭朝貴和馮雲山,有二年沒見面了,沒想到今日在此巧遇。
蕭朝貴大吃一驚,心想:我二哥為何來到此地?他和這院主人有什麼關係?急忙上前,抓住雲山的雙手,說道:“二哥,一向可好?小弟有禮了。”“老三,自家人何必客氣!來來來,二哥給你引見引見。”說罷,把朝貴領到神甫梁發麵前:“神甫,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這位是我的好友蕭朝貴。三弟,這位是神甫梁先生。”蕭朝貴忙給梁發施禮。梁發把大鬍子捋了一捋,仔細瞅了片刻,說道:“啊!他就是你的好友蕭朝貴呀!”“對。昨天晚上你我還談到了他呢!”“他不是殺人兇犯?”“唉呀!神甫,他怎能無故殺人呢?賢弟,快把經過對神甫講講!”馮雲山說著,直向蕭朝貴遞眼色。蕭朝貴會意,便說官府向百姓逼捐要稅、宮欺民反、雙方發生衝突之事,詳細述說了一遍。梁發相信了,手指錢江問道:“那麼,那位是誰呢?”蕭朝貴說:“他是我的好友,叫錢江錢東平。”蕭朝貴邊說邊把錢江扶起,給馮雲山和梁發做了引見。梁發點點頭說:“這樣吧,你們都到我的屋裡休息,我到外邊把他們打發走算了。”梁發命家人散去,把馮雲山等三人送進屋內,然後來到門口,把臉往下一沉:“你們聽著,我方才檢查了宅院,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也許殺人兇犯又越牆逃到別處去了,你們快到別處追吧!”“這……這……”張大發還想說話,梁發便命家人“咣噹”一聲,把大門關上了。張大發瞅著大門,搖了搖頭,心裡說:算了,當官的都不敢惹他,我們這些當差的又能把他怎麼著!只好回去稟報知府大人定奪了。
再說梁發。他轉身回到屋內,命家人準備酒宴,為蕭朝貴和錢江壓驚。
那麼,馮雲山和梁發到底有何關係呢?原來,馮雲山和梁發是互相利用,各有各的打算。前幾年,洪秀全和馮雲山赴廣州應試,結果試而不第,多少年的心願都落空了。二人垂頭喪氣,苦悶得不得了。有一天,洪秀全和馮雲山走到教堂附近,只見許多市民百姓,聚在教堂門前。人群當中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教,正是神甫梁發。他當眾宣講基督教的教義,還散發他的著作《勸世良言》,洪秀全和馮雲山便順手接過一本。洪秀全、馮雲山覺得這位神甫講得詞句新穎,內容頗有新意。他們回去仔細看了那本《勸世良言》,覺得敘說的道理很合他們二人的心情。他們把看不懂的地方記下來,第二天前去請教梁發。洪秀全、馮雲山就這樣和梁發認識了,還逐步弄明白了基督教的教義,並對此教發生了很大興趣。為了深入探討基督的奧妙,他倆天天去聽講,碰到問題,馬上請教梁發。梁發見這兩個讀書人很有誠心,特別高興,便想發展他兩個成為教徒。
書中代言:在當時中國社會,人們在封建傳統思想束縛下,只通道教、佛教,對基督教不感興趣。梁發是傳教士,傳播教義、發展教徒是他的職責。他到廣州,費了不少力,結果,收得教徒很少。為這件事,他還受過英國教會的批評。可巧,他遇上了洪秀全和馮雲山,真是如獲至寶,就把這兩個人盯住不放了,所以,也儘量和他二人接近。一來二去,他們三人成了好朋友。洪秀全和馮雲山每次到廣州來,都住在梁發家裡。馮雲山這次到廣州辦事,當然也不例外。這才在梁發家裡遇上了蕭朝貴。
蕭朝貴這個名字,也是馮雲山介紹給梁發的,梁發和馮雲山在閒談當中,提到發展教徒,馮雲山就說我有個好友叫蕭朝貴,我說什麼,他聽什麼;他聽了我的話,也會加入基督教。從此,梁發對蕭朝貴就有了印象。他設酒宴款待蕭朝貴等人,除了給他們壓驚,還為了在宴席之上傳播教義,發展教徒。
酒宴擺上,分賓主落座之後,真是各揣心腹事,盡在不言中啊!梁發在酒宴上,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把傳教的話匣子開啟了。可是,蕭朝貴和錢江哪有心思聽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