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心裡很不平靜。他很替錢江、何玉成擔心,又猜不透劉潯請客的目的。他左躺也不是,右躺也不是,就起身來到院內涼快了一陣兒,他估摸著後院快吃完了,想去看個究竟。剛剛走到院門,突然發現幾條黑影進了月亮門,奔後院去了。蕭朝貴看了,心頭一縮,預感到這是出了意外。他馬上回屋,把周身上下拾掇了個乾淨利落,伸手從牆上把鋼刀摘下來,就奔後院跑去。誰知通往後院的門都被關死了,這就更引起蕭朝貴的懷疑。他一著急,“噌”的一聲,從牆上翻越過去,直奔花廳。
這陣兒,屋裡打得正激烈,在花廳門外還站著幾個人,可能是由於花廳小,打不開,站在外邊設防的。蕭朝貴一看就明白了,暗中罵道:劉潯哪,好一個狗官!你真是人面獸心、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他手提鋼刀,就往裡闖。站在花廳外的差人見了,急忙阻攔。他們怎能攔得住呢?蕭朝貴把刀一掄,就砍翻了兩個。接著,直衝進廳內。不幸的是,他晚來了一步,何玉成已被張大發殺死了。蕭朝貴二目充血,左右開弓,又砍倒了兩個差人。張大發一看不好,丟下錢江,就奔朝貴撲來,高聲喝道:“姓蕭的,你吃皇上的飯,怎麼反向著匪類?”蕭朝貴罵道:“你們才是匪類!老子早把你們看透了!”說著,掄刀奔張大發砍來。張大發接架相還,二人戰在一處。這時,錢江從死屍中拾起一把寶劍,協助蕭朝貴拼殺。錢江邊打邊對蕭朝貴說:“三弟,你趕快逃走吧,人家的人越戰越多,你何必送死?”蕭朝貴沒有言語,心中暗想:對呀,還是走為上策。若再遲誤一時,就走不了啦。想到這裡,他把掌中刀舞動如飛,突然來了個猛虎下山之式,把張大發等眾差人趕出花廳。隨後把花廳裡的燈光撲滅,剎那問,花廳一片漆黑。他們利用這個機會,把後窗踢開,兄弟二人縱身跳到院內,朝貴在前,錢江在後,直奔後牆逃去。
且說劉潯。他躲在月亮門後督戰,心亂如麻,頭上冒著冷汗。怎麼?他就怕殺不了錢、何二人,反而引起更大的麻煩。想到這裡,急忙跳到花廳門前,正好和張大發等差人撞了個滿懷。他抬頭一看,花廳裡的燈也滅了,便問張大發:“幹掉了嗎?”張大發上氣兒不接下氣兒地回答:“回大人,我們把姓何的殺死之後,蕭朝貴就反了。他,他把我們趕出來了!”劉潯一聽:“廢物!還不回去給我殺!”
劉潯把張大發逼進花廳一看,廳內空無一人,後窗戶也開了,就知錢江和蕭朝貴已經逃走。急得劉潯直跺雙腳,扯開嗓子喊道:“還不決給我追,一定追上殺掉!”當張大發等人追到後牆,錢、蕭二人早已越牆逃出了知府衙門。
劉潯見錢江和蕭朝貴越牆逃走,眼珠子都冒血了,馬上命令張大發:“快調騎巡!”張大發立即跑去給巡捕房送信兒,調來三十名騎巡,配合知府衙門的三班人役追了下去。
蕭朝貴和錢江逃出府衙,順著後院牆向西逃去。他們原想回社學,可是剛一拐彎兒,突然發現有黑影晃動,知道前面有人堵截,就不敢回社學了,又拐回來,往東邊跑。跑著跑著,迎面又碰上了騎巡。蕭朝貴眼疾手快,拉著錢江鑽進了衚衕。
這時,錢江已跑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了,對蕭朝貴說:“三弟,你趕快走吧,愚兄走不動了。”蕭朝貴板起臉說:“我怎能把你扔下不管?你我弟兄,活要活在一起,死要死在一塊兒。來,我揹著你走!錢江怎能叫他背呢?兩個人爭了半天,最後朝貴拖著錢江就往前跑。說也倒黴,他倆走進一條死衚衕,二人磨身又往回返。哪知轉身一看,騎巡和衙役已把衚衕口堵住,再也跑不出去了。蕭朝貴急中生智,抬頭看看兩邊的院牆,有一丈多高,他縱身跳上牆頭,忙把腰帶解開,往下一扔,三下五去二,就把錢江拽了上去。官差剛剛追到牆下,兩個人已經跳進院內。官差們站在牆下,瞪著眼睛大喊:“上牆了!”“逃到這個院裡去了。”張大發擦擦頭上的汗,馬上派人把四外守住,自己領幾個人來到這家的大門口。他光顧抓人了,也沒抬頭看看這是誰家,上了臺階就“砰砰”地砸門:“開門!開門!”把大門幾乎砸裂。
時間不長,就聽院中有人說話:“來了,來了,什麼事兒呀,這麼著急!”接著,有人把門開啟,張大發邁步就往裡闖。那個開門的人一伸手,把張大發攔住:“慢著!你們是幹什麼的?沒經我家主人允許,怎敢進來?”張大發擰眉瞪眼地喝道:“我們是知府衙門的,奉知府大人堂諭,前來捉拿逃犯。你還敢攔嗎?”開門的人聽了一笑:“嘿嘿!我不管你是哪兒的,沒有我家主人的吩咐,就不能放你進來!”張大發還想發作,旁邊有個差人用手一拉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