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身份、他的處境容不得他做主,她也知道,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
她不能睜眼看別的女人來與自己分享心愛的男人。於是,她選擇退讓,選擇死亡來表示她的抗議與控訴。
命不該絕是因為情緣未了嗎?有緣無份又該是怎樣的終結呢?
耶律烈……
想他想得心都疼了。這就是她往後得受的煎熬嗎?這就是她所該承擔自己選擇結局的後果嗎?
她,錯了嗎?還是,得一份真情摯愛真有那麼難?
陽光的熱度已開始讓人沁出微汗了。
這日風光明媚,陽光迷人,君家花園百花競放,盡是繽紛的花海。
君絳絹挽著大腹便便、好不容易今天沒害喜的君綺羅出來曬太陽。
姐妹倆來到了昔日年幼時常玩遊戲的“花叢屋”重溫舊夢。
所謂“花叢屋”,是君宅中庭那一大片花園周田栽種的高大灌木叢。幼年時,她們三姐妹在亭子後方假山旁,選中最濃密的一團樹叢,在中間挖空成一個小洞,一但讀書累了,就窩在此休息。
如今再度來到,雖然她們都已長大,但空間倒也可以擠進兩個人。
君絳絹手捧詩經,對著大姐的肚子煞有其事道:“可愛的娃娃兒,今天姨娘要教你背誦的詩經是‘衛風'的’木瓜'篇,聽著嘍!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踞。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玫。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也就是說,以後你當上一個大商人之後,風度翩翩,風流倜儻;如果看上一個女孩,你就去買一顆木瓜丟向她,她就會丟玉佩回來給你,不但可贏得美人心,還可以賺大錢!一顆木瓜市價是十文錢,玉佩市價從二十兩到上百兩不等。也就是說,這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如果咱家種了木瓜樹、桃子樹、李子樹,就連成本也省下了……“
“絳絹!你在胡說些甚麼!好好的一首情詩竟被你說成這般市儈,不怕孔老夫子入夢訓你!”君綺羅又好氣、又好笑的斥責著。
給這丫頭唸書實在有些對不起那些寫書的人。
“才不呢,我這是在闡揚詩經的精髓呀!咱們在商言商,讀書本來就要活用,否則讀成像鄭書呆那樣子就真的是枉讀聖賢書了。”
“你根本是不求甚解,連帶教壞小孩子。”
“我是在教他做生意呀!”君絳絹換了一本書,又開始念:“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嗯,好,很好!小娃兒,若你不從商就得當個人物,不要當個臭窮酸;要當文人,就要向李太白看齊!”
君綺羅只得任小妹去胡言亂語了,一雙眼幽觀的看向北方,這時,北方也該是仲春末了吧?
“相公,你就別生氣了吧!”一個柔順的女聲由亭子中傳來。
二姐妹相視一愣,是繡捆。君絳絹偷偷起身看了一眼,果然亭子中正是鄭書亭與君繡捆,以及四個女婢。
鄭書亭不悅的聲音傳來:“我真的無法忍受了。這幾個月來,我簡直不敢走出大門一步,就怕出門遇見朋友問起我關於你姐姐的事。你們向外散播她新寡的訊息,外人信,親朋好友那一個瞞得過?無端端懷了個野種回來,血統不明,又傳說賀蘭山那一帶有鬼怪妖異,就別是懷了個精怪。我真羞恥有這種姻親!今天丈人若沒給我一個交代,我肯定是與君家決裂定了,不然,叫我怎麼有臉再與那些風雅之士來往?”
“相公!爹決計是不會趕姐姐走的。咱們少來這兒就成了呀!而且姐姐又要臨盆了,你想趕她去那兒呢?”君繡捆為難的低語。
“讓她去北方的別院待產好了,並且儘快將她嫁了。販夫走卒,甚麼人都可以。她己身敗名裂,有人要就湊合著,還不知道她懷的是甚麼怪物呢!產婆四處宣揚她的肚子太大,要真是個怪物,咱們君家豈不是要大禍臨頭?丈人就是一味縱容你們這一干女子,你們才會無法無天。若不是你嫁給了我,今天你也會落得跟你大姐一樣的下場,恬不知恥,還讓君家上下蒙羞,更辱沒了我的身份。”
“反正爹不在,咱們明日再來。”
“哼!明日你自己來,告訴你爹,君綺羅一日不走,我鄭書亭一日不踏入君家。”
他們的聲音愈行愈遠,偶爾還夾雜著君繡捆賠罪的乞求聲……
要不是君綺羅猛抓住君絳絹,她早跳出去與那鄭書呆拚命了。
“大姐,他真的太過份了!他以為他是誰呀?若他真有清高的志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