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股絢麗的紅色瞬間從莉莉絲額頭流出,她美麗的臉龐就好比干枯的大地,而這片大地忽然多了一口井。
井水從地底噴湧而出,流動著的美麗紅色,因為人臉的起伏,因為人的掙扎與呼吸而變化,彷彿江河分流,蔓延出許多的分支。
又像是藝術家的紅色顏料傾撒在了畫紙上,有一種凌亂的美感。
這一針彷彿紮在了神經末梢,白霧的表情帶著欣賞與鼓勵:
“沒關係,可以叫出來的。”
莉莉絲無法想象,一根針可以讓自己如此痛苦。就像是來自冥界的鉤鐮,勾住了自己的部分靈魂,然後猛烈的撕扯著。
這只是第一根針,還有第二根針,第三根針,第四根針……
白霧的動作很輕柔,在莉莉絲想要劇烈掙扎的時候,他輕輕的說道:
“掙扎可以擴散這種痛苦,雖然我綁著你,你也掙扎不了,但你可以嘶吼出來,這樣或許會好受一點。”
“不過嘶吼的話,牙齦與舌頭就暴露出來了,這也是很敏感的位置。”
莉莉絲整個人痙攣著,顫抖著。
在肌肉鬆弛劑的作用下,她很難做出有效的反抗,但反抗本身也沒有意義。
現在的白霧,比她更強。
遠處在監控室裡的雲舒和薛辭看不下去了,白霧簡直惡魔附體。
不知為何,一臉慈眉善目的白霧,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反差感,反而給人一種更可怕的感覺。
田旬皺起眉頭:
“這小子才十九歲,哪裡學的這麼變態的能力?這簡直就是……魔鬼。”
莉莉絲的叫聲越發的淒厲。
因為白霧的針紮在了她的耳朵裡。
“你會發現,伴生之力帶來的治癒,也許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治癒的過程有時候比損壞的過程更讓人難受。”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記憶力還算不錯,認穴還算準,我給到的痛苦會遠大於血肉自愈的痛苦,讓你無暇顧及另外一種疼痛。”
“嗯,接下來到了哪裡呢?十指連心,夫人的手很美麗。”
雲舒趕緊關了監視器,她感覺再看下去會有心理陰影。薛辭也被今日的白霧震撼到了,這股雲淡風輕的邪性,讓他感覺脊背發涼。
田旬說道:
“要是能夠只有一半……不,要是隻有四分之一的痛苦,倒是可以推廣一下,白霧用到的,應該是塔前時代的一種名為刺刑的手法。”
“他這是最近看了什麼奇葩的書籍麼?”
田旬變成了自言自語,因為雲舒和薛辭都沒有搭話。
過了許久,他們再次開啟了監視畫面。
白霧正在慢慢的,用毛巾擦拭著莉莉絲的臉龐,動作溫柔的像是父親對待女兒。
莉莉絲的臉已經沒有了血跡,但她整個人不斷顫抖著,臉上帶著瀕臨崩潰的感受,早已沒有了絲毫之前的從容,顯然在三人關掉監視器的期間,白霧又做了一些恐怖的舉動。
原本對白霧頗有好感的三人,面面相覷,感覺是在看恐怖片。
白霧和莉莉絲輕聲交談著。
莉莉絲身上的針已經被白霧拿走,在她不堪忍受痛苦,放棄抵抗的時候,白霧看了看錶:
“馬馬虎虎,比我第一次經歷的時候,堅持得久了十幾秒……考慮到夫人的體質本就比我當時要好,我建議夫人您再嘗試一次?我們再來一遍流程,爭取這次堅持久一點?”
這句話嚇得莉莉絲魂飛魄散。白霧在她眼裡,已經變得扭曲起來,彷彿是一個堪比該隱……甚至猶有過之的惡魔。
她不斷地搖頭,白霧彷彿沒有看到,用頗為關切的語氣問道:
“額頭上都是汗水,需要喝點水休息一下嗎?”
“夫人猜猜看,剛剛過去了多久?我告訴您吧,時間過去了四分鐘,我們休息三十秒後繼續吧,嗯,時間還早,一直到晚上,還有六七個小時,我們可以慢慢來。”
實際上時間遠比四分鐘要久,在劇烈痛楚下,莉莉絲根本沒有了時間概念。
她只知道自己彷彿忍耐了許久,但現在得知才過去了四分鐘,而等待她的,還有無數個四分鐘。
這一刻她崩潰了,就算是心如止水,也止不住內心對白霧的恐懼。
白霧對於莉莉絲,沒有絲毫留情,她與該隱對矮哥所做的,才是真正的誅心之舉。
不過莉莉絲的崩潰,比他想象中要早很多。